夜裏,容瑾靠著床頭,突然聽到有人敲窗戶。夜深人靜的時候,這“篤篤”的敲擊聲,可比白突兀多了。他歎了口氣,從床上下來,知道容琳是個急脾氣,生怕他慢一會兒就把全家給敲醒了,連拖鞋也沒穿,拉開窗戶:“怎麼大半夜地又來翻窗了?”
一個人從窗口利落地滑了進來,容瑾看清楚進來的人是誰,教訓的話都堵回嘴裏了。
半響,容瑾才掩下眸中的驚詫,輕聲問:“怎麼回來了?不是等到年末考核完才回來嗎?”
顧鈺垂著頭,沒吭聲。
容瑾看清了他臉上的淤青,啞然半響:“你這是又跟人打架,連夜回來搬救兵?”
其實話問到一半,容瑾想到顧鈺翻窗進來的,已經猜到了大概,無奈扶額:“容琳昨下午才到家,今一早就回學校了?我隻叫她跟你聲一切都好,不答應就算了,為什麼還找你麻煩。”
顧鈺為容琳話:“少爺托姐捎給我的話,姐跟我了。”
容瑾關上窗戶,瞪了顧鈺一眼:“哦,還順便打了你一頓。”
顧鈺低頭注意到容瑾沒穿鞋,走過去直接把容瑾抱了起來。容瑾剛開始呆了一下,反應過來後也沒掙紮,任由顧鈺把他心翼翼地抱到了床上:“夜裏冷,光腳不好。”
其實屋子裏很暖和,隻是顧鈺的一片好意,容瑾自然不會拒絕。
容瑾看著顧鈺臉上的傷,有點心疼,沒好氣:“光腳不好,挨打就行。她打你,你不知道閃?”
顧鈺以前也在家和容琳較量過,雖然各有勝負,不敢一定能贏,但至少閃躲是沒問題的。如果不是故意讓著,怎麼會被打得這麼慘,臉上都有好幾處傷。
顧鈺不自在地側了側臉,把受傷比較輕的那邊臉對著容瑾:“怕閃了,姐更生氣。再,我讓著姐是應該的。”
到這兒,顧鈺有些磕巴:“本也是,也是我妹妹。讓著也是應該的。”
容瑾往後一靠,挑挑眉戲謔地看著顧鈺:“琳足足比你大四歲,怎麼成了你妹妹了?心讓琳聽見,以為你占她便宜,又找你麻煩。”
顧鈺知道容瑾想聽什麼,他把額頭抵在容瑾額上:“但是我男朋友比她年紀大。我沾我男朋友的光。”
容瑾失笑。
兩人剛確定戀愛關係,就分開,足有一月多未見,此刻在安靜的房間裏單獨相處,四目相對,不知不覺就親在了一起。
顧鈺的吻不似剛開始那次急切,很溫柔,不帶什麼欲望的意味,像是在親什麼動物或者幼崽似得,或者是守財奴一下下親吻自己所收藏珍愛的寶物。之前那次疾風驟雨,容瑾最後除了有些氣喘,倒不覺得多不好意思,他喜歡顧鈺,顧鈺也喜歡他,經地義的事。可這次明明平靜又溫柔,容瑾卻突然覺得心跳有點快。
容瑾和顧鈺分開,他立刻找了個話題:“你怎麼知道我關禁閉了?琳告訴你的?”
顧鈺肯定知道容瑾被關禁閉這件事,要不然為什麼會違背了之前的約定,提前回來,還選擇了翻窗戶。
顧鈺眼神溫柔中帶著笑:“姐沒告訴我,我猜到的,追問姐。姐才勉強的。”
容瑾眼睫微垂:“她怎麼的?”
顧鈺簡單重複了一遍容琳的話。容瑾安靜地聽著。
容琳隻告訴了顧鈺他被關禁閉這件事。也對,如果顧鈺知道了他想切掉腺體,反應隻怕就不會是這樣了。容瑾瞧了眼那接連做了兩次通道的窗戶,道:“你跟她不學點好,翻窗戶倒是學得挺快。”
“嗯,對不起。”
聽到顧鈺從善如流的道歉,容瑾一時噎住。他看著顧鈺,半響,無奈笑道:“你跟我道歉做什麼。你不生我的氣,我就該高興了。”
“為什麼我會生你氣?”
容瑾低聲道:“因為我明明跟你好,等你回來跟媽媽我們的事,但是卻騙了你,自作主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