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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夜,芙蓉城裏大部分地方都陷入了寂靜和黑暗,但是街頭巷尾間,酒館們卻還燈火通明,熱鬧非凡。
一處深巷中,有個不起眼的酒館。這酒館實在,撐死隻能擺五六張桌子,連店二都不用,一個年邁的老板足以應付。此刻店裏坐滿了人,氣氛很是熱鬧融洽。反正大家都是出來閑聊喝酒,有新客來了,桌子上有空位的人也不介意拚一拚。最後也不拘誰和誰一起來的,肆意閑談玩笑著。
其中一人突然笑道:“唉,你們聽沒,玄雲宗這次又鬧笑話了。”
他旁邊桌的人接話,眉宇間不以為然:“咱們可不聽那些書人編的瞎話。”
“這次可不一樣!”那人擺手,“這次的事是真的,還是個桃色事!”
周圍的人全都嗤之以鼻:誰不知道玄雲宗是清一色的光棍,哪兒來的桃色八卦?
“是真的!”那人見周圍的人都不信,也有點急了,“我親耳聽一個在玄雲宗做管事的朋友的。玄雲宗裏有個姓顧的弟子做負心漢,騙了人家妖怪,結果叫人家找上門來,把山門都掀了。現在扣著他們一個身份特別尊貴的弟子待在大殿裏,不把負心漢交出來,就要撕票!”
旁邊一人不信:“快拉倒!你這事一聽就不可能。以玄雲宗的實力,怎麼可能讓一個妖怪把山門掀了還作威作福的?難不成玄雲宗那弟子騙了個妖王?”
“去去去!你不知道其中內情!那妖確實修為不算太高,但是人家腰杆子硬啊!他們宗門的那個弟子,花言巧語騙完人家之後就跑了。結果呢!一朝風流,珠胎暗結!他們玄雲宗修為再高,人數再多,怎麼好意思對人家一個懷胎十月的苦主下手!隻好由著人家連打再砸!”
整個酒館都慢慢安靜下來,全神貫注地聽他講。眾人聽他的繪聲繪色,細節俱全,不由得信了幾分。有人追問:“那負心漢呢?都被人把宗門砸了,那負心漢還能不出來?”
這人搖頭歎息:“那負心漢不是不想負責任,跑了嗎?興許是怕人家來找,壓根就沒回宗門,連著十年都不露麵啊。”
有人覺得不對:“等等等等,你不是懷胎十月嗎?怎麼就跑了十年了?”
“哎呀,人家妖界跟咱們又不一樣,一種妖有一種妖的規矩,你怎麼知道沒有懷十年才顯脈的?要不是懷了胎,都分開十年了,人家幹嘛現在才打上山門找他?”
眾人覺得有道理,於是狠狠鄙視了一番那個不負責任的人,並且急切地追問:“那負心漢跑了,玄雲宗可怎麼對人家交代?”
這人一攤手:“這個跑了,隻好再賠一個給人家唄。我聽我那朋友,被妖怪給扣下的那個弟子,是宗門裏麵一位長老的關門弟子,年少英才,長得也極好!要是真的找不回那負心漢,為了安撫那妖怪,讓他別撕票,就幹脆把這個賠給人家。”
大家一邊心滿意足地喝酒,一邊感慨道:“玄雲宗這次可真是虧大了。唉,你玄雲宗也是大宗門,平日裏怎麼肯讓弟子和妖怪在一起。偏偏這次他們理虧,人家懷孕了,隻好賠了個核心弟子進去。”
有那種好奇心格外重的人問道:“唉,你那朋友有沒有告訴你,那負心漢叫什麼?”
“那妖怪找上門的時候,我朋友正好在宗門裏,聽見了那妖怪大喊,讓那負心漢滾出來,聽得真真切切的,叫顧白珂!”
旁邊角落裏,一個一直聽得興致勃勃,如癡如醉的錦衣男子,聽了這個名字,“噗嗤”一聲,就把嘴裏的酒給噴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