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日的晌午,枝頭萌芽,黃鸝鳴叫,街頭上的行人腳步也都是輕鬆懶散的。暖暖的風吹過,帶來醺醺的睡意。
一個高大英俊的男子很沒形象地趴在窗戶邊,兩條胳膊像是麵條,從窗戶邊直挺挺地垂下去:“唉,真的好困啊。”
身後給他倒茶的女子身姿婀娜,麵容豔麗嫵媚,笑道:“大中午的,閣主幹嘛不睡覺?”
“今不能睡,”狐狸麵具男子強撐著睜開了眼皮,喃喃道,“一會兒有客人來。”
女子捂嘴笑道:“是什麼樣的客人啊,讓閣主這般記掛,難道店裏那麼多信先生還應付不來嗎?”
男子歎氣:“不行啊,和人家道侶有交情。而且上次還騙了人家不少好東西,這次不好好招待不合適。”
女子嘴角微抽:“你和人家道侶有交情,還騙人家東西?”
男子起身,打了個哈欠,給自己辯解:“也不能完全用騙吧,咱機閣做生意,普通消息自然是給得明明白白,剩下那些難辦的,不都是隻給模棱兩可的答案嗎?要是人家問什麼我就什麼,你是生怕你家閣主我死得晚是不是?”
“當然了,當時確確實實有那麼一一點點的,心裏不痛快。”男子頓了一下,歎氣道,“雖然自己朋友傻這件事,怪不到人家頭上,但還是難免有一種,我家豬都這麼慘了,白菜卻什麼都不知道,十年也拱不下來的遷怒感啊。”
女子這下想起來閣主的客人是哪位了,實話,她不知道為什麼,對那位從頭到尾都遮得嚴嚴實實,沒有露出半點模樣的公子,有一種迷之好感。
正著話,狐狸模樣的女子突然坐直身體,耳朵微豎,片刻後笑起來:“白菜來了。”
然後她指尖微擺,化作一縷紅煙,朝著男子的麵頰飄去,成了半張嚴密貼合的狐狸麵具。男子的麵具剛戴上,屋門就被敲響了。
他也不收拾一屋的雜亂,懶洋洋道:“請進。”
容瑾推開門,進來,在男子對麵的草席坐下,但是這次,他摘下了麵紗:“在下容瑾。上次不知是閣主,失禮了。”
男子擺擺手:“既然在店裏接生意,我就隻是個信先生而已。”
容瑾開門見山:“我這次來是想問,有沒有辦法把自己體內,別人的修為還給他。”
他沒再細,因為他知道機閣閣主和顧白珂相識,自然能聽懂他的意思。
男子隱藏在麵具下的眉毛微挑:“我從就長在機閣,見過的人不少,見過想將別人修為據為己有的歪門邪道,也見過想把自己修為給別人的傻子,還真沒見過想把到手的修為還給別人的人。送上門的好事都不要啊?”
雖然有些副作用,但那點頭痛,哪比得上實打實的這麼多修為,還是憑空來的。顧白珂當年可是修真界年輕一輩裏,稱得上號兒的才。他的一身修為,出去能讓修真界的人瘋一大半。
容瑾沒應聲,隻堅持道:“請問有辦法嗎?”
男子給自己倒茶:“你道侶沒告訴你?當然沒有什麼好辦法。要是有,那個傻子舍得你頭疼?真還回去,會要你命的。”
他喝了一口茶,似笑非笑:“你要是怕頭痛,倒也好辦。你不是用藤蔓把他綁回去了嗎?沒事啃個幾口,睡上幾次,當成爐鼎養著不就成了?”
容瑾其實之前已經從顧如琢口裏問過了,但到底還是不死心,現在聽到男子也這麼,頓時神情黯然。他倒不是,覺得拿顧如琢東西不好意思。畢竟大家在一起這麼久,連世界地圖都換了五輪,容瑾就算把顧如琢錢包扒光,隻給他留五塊錢零花都沒什麼心理負擔。
但是顧如琢有的顧慮,容瑾當然也會有。這個世界很危險,不有沒有別的仇人,單對顧如琢恨之入骨的顧家,若得知顧如琢沒了修為傍身,一定會另起他念。畢竟無論在哪裏,實力永遠都是保護自己最有利的武器。
失去的修為倒是可以重修,但是因為那個轉移修為的秘法太霸道,顧如琢的根基受了些損傷,若要重新修回原來的程度,可就不是幾十年能做到的了。
麵具男子慢條斯理地把一杯茶喝完,見容瑾神色低落,眼中閃過一絲笑意,輕咳了兩聲:“但你要是覺得,自己道侶修為太低實在拿不出手。倒是也有個能叫人快速進益的法子。”
“雙修功法要不要啊?”一直懶洋洋仿佛睡不醒的男子,終於表現出了一個生意人該有的熱情,“精品中的精品,姿勢齊全,多種多樣,功法運行流暢,絕對是共同進步,共建和諧道侶生涯的居家必備產品。”
容瑾聽他巴拉巴拉了不少,具體是這功法怎麼怎麼上乘,用了之後沒有副作用,修行進展還特別快什麼的。在他停下後,容瑾終於忍不住問道:“我也了解過雙修,據都隻是對修行略有幫助,比較雞肋。而且這本功法既然這麼好,我怎麼連它的名頭都沒聽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