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瑾:“……孩子不要問這麼多問題。下山裁你的衣服去。”
對,沒錯,我在山裏待了好幾千年才想起來出去轉轉,活了快一萬年才碰到第一個算是朋友的修士,這種事我會告訴你?
……
容瑾再次體驗了一把,當初送顧如琢獨自下山遊曆的心情,簡直是吃不下睡不著。好在他也不需要吃飯睡覺,可以盡情地胡思亂想,比如顧如琢沒有熟識的同伴,會不會受排擠;秘境裏不會藏著什麼未知的風險吧。賀凝受不了他的焦慮症,宣布在顧如琢回來之前,拒絕他再次登門。容瑾去他另外幾個朋友那裏走了一圈,第二次去的時候,他們要麼遠行去了,要麼閉關去了,反正拒絕待客。
容瑾受傷地想:這可真是脆弱的友情。
足足五個月,比任何一次顧如琢離開他的時間都要久。久到容瑾都開始後悔讓他去了,其實在家也挺好的。
秘境重新打開的那,容瑾還是沒忍住,去了秘境入口等顧如琢。那裏也有不少來接人的修士。容瑾斂去了自身的氣息,不起眼地站在一個邊角。
一道光波在空中慢慢綻開。不久後,陸陸續續有人從秘境裏麵走出來,都是少年男女,成群結伴,有些狀態不錯,但也有不少受了傷,甚至有些斷了手腳。容瑾提心吊膽地等了好一會兒,終於看到他家的崽子走出來。
顧如琢的形容還好,至少看上去沒什麼傷,隻是神情有些疲憊,身邊跟著許多人。他剛踏出秘境,就像有什麼感應似得,抬頭徑直朝著容瑾的方向看過來,眼睛一瞬間亮起來,低頭跟他身旁的同伴了句什麼,就快步朝著這邊走過來。
容瑾長長地吐出一口氣,眼中含笑:“有沒有受傷。”
顧如琢視線緊緊落在容瑾臉上,搖了搖頭。
盡管顧如琢否認了,但回到景明山,兩人站在木屋內,容瑾還是提出要顧如琢把衣服脫了,給他看一下。顧如琢剛開始不肯,但是他拗不過容瑾,在容瑾冷下臉,讓他在自己主動脫和被容瑾強製脫掉之中選一個的時候,他選擇了妥協,主動脫掉了外衫,幸好容瑾沒堅持讓他把褲子也脫了。
容瑾在顧如琢的肩背上,看到一道粉色的痕跡,因為時間久了,不太明顯。但容瑾知道那是疤痕。其實這真的隻是道很平常的傷,人族修行,本就艱難危險,隻要不死,受什麼傷也不是大事。這些事容瑾不是不清楚,但是他看到這道疤痕,還是心頭顫了一下。
容瑾摸了摸那道疤痕,察覺到顧如琢的脊背一下子繃緊了,他連忙收回了手:“還疼嗎?”
顧如琢咬著牙,聲音沉悶:“不疼。”
這可不像是不疼的模樣,容瑾指尖彙聚出綠色的淺光,撫在顧如琢背後的傷口上,粉色的傷口也一點點消失了。
容瑾看著顧如琢微顫的背,本來就不是很堅決的心思,徹底動搖了:“以後還是別去秘境了,就在景明山修行吧。”
反正,如琢瞧著也不是很喜歡出去曆練。現在是受傷,萬一什麼時候,真的危及了性命怎麼辦。修行的事,他又不是供不起,真到了瓶頸,他用才地寶硬堆也能給他堆上去。何必要如琢去冒這樣的險。
顧如琢沉默了片刻,竟沒有欣然同意,而是第一次在離家的問題上,展現了主動的態度:“沒事的大人。其實出去曆練也挺好的,我既然選了修道,曆練和危險都是難免的。”
容瑾的動作頓住了。他站在顧如琢背後,輕聲問:“你這次出去,有認識到交好的朋友嗎?”
顧如琢想了想,點頭,聲音中帶著輕快:“是認識了一些同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