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木搖頭,卻又不知該表達些什麼。
秦淼像是在做著些準備,目光鎖定住了何木,才開口道:“我決定接受手術,為你也是為了我。”
何木終於開口,“不是的,冒著風險還要堅持四年,這”
秦淼把胸口上何木的手貼的緊了,“我多活了這麼多年,最可惜的,就是棄你不顧,如果說手術能很幸運,那我最大的願望就是能娶你為妻,如果說手術失敗了,那我最大的遺憾就是此生連一次求婚都沒有勇氣給你。誰能想著來生,誰又能不留戀今世,我秦淼一無所有,但有堅定愛你的心,即便是消散到了空中,也願守護著你的一生,所以,我愛你,為此我從不懼怕手術,我不願再做那個你認為的狠心的人,我再也舍不得讓你一個人下去,雖然這個時候有點不負責任的樣子,可我還是說,我愛你,會答應嫁給我嗎?讓我有機會給你一個安心的家。”秦淼給自己編織了一個很美麗的夢,期待著精神上的寄托。
何木的手掌傳遞著有溫度的心跳聲,晶瑩的淚花在眼眶裏打轉,像是久違的過期的願望被打開,極不真實地刺激著何木點頭,再點頭,用力地點頭,把頭紮到了秦淼的懷裏,泣聲說著:“我願意,你一定要好過來。”
“棄你一次,我願用餘生去補償,能再得你青睞,此生真是無憾。”秦淼笑了,也是哭了。
“我等你,我相信你,這一次不會真的拋下我,真的不是,對嗎?”何木傾述著,宣泄著,她不要訣別,她更不要再一次失去所有。
秦淼的手掌捧著何木的淚臉,“我怎麼舍得拋下你,我了解你失去父親時的悲痛,所以當年我不想讓你再看見我這樣,才會那樣讓你離開我;現在的我一定會盡最大的努力,因為我要娶你,娶我的最愛。”
何木暖暖地趴在秦淼的身旁,像是和他一樣去賭上了性命一般,忘卻一切,隻珍惜眼前的擁有。
一日之間三月的尾巴過去了,嶄新的四月是迎著春風來的,無聲細細的春雨淋淋瀝瀝地灑落,給這片國度籠上了潮濕的回憶,沉甸甸的經不住任何的考驗,就噴發著回憶的浪潮,是一波又一波。這是愚人節的日子,是下著雨的陰天,秦淼豎著大拇指被推進了手術室,而久等不肯離開的人就如同著春雨一般,滋潤著希望,倦戀著回憶,一切會好的。
秦淼的父母隨著秦炎從中國早早地就來到了,rola在手術前看到自己的姑姑,一頭紮進了她的懷裏,長輩護著這位秦淼看著長大的姑娘,似乎在保護著秦淼留下的痕跡。何木的眼神隻有手術室的大門,秦淼的父母默默地跟在她的身後,就這樣一眾人忐忑不安地如賭一場決勝局的比賽一般。
四個小時轉瞬即逝,這是中午的十二點了,穿過陰霾的陽光掃落掉片片的潮濕,rola就佇立在窗邊,用著包紮是臃腫的手捂著胸前的項鏈,她祈禱著,甚至用此在給虛空的神靈做著交易;那緊閉的雙眼是透著對項鏈的不舍,又戀著以物換物的最後希望,她寧願賠上自己一切的幸福,隻願換得秦淼一世的健康。
無神的雙眼像是被鑲嵌在了何木的眼眶裏,它直直地望著手術室,像是有了心靈的感應,把陣陣的擔心隔著厚厚的冰冷的金屬門板也能傳播進去,進行中的手術正到了緊要的關頭,而秦淼僅有的意識裏全是何木孤零零的身影,絕不想看到的一幕總是揮之不去地纏繞著秦淼的意識,同時也刺激著秦淼強烈的求生欲,不知道是挺了多久,讓那倩影開始模糊,手術的最後一刻,秦淼的臉是帶著笑容的。
下午的兩點鍾,纏人的紅燈滅了,換上了給人一絲希望的綠色,一眾人的目光盯死了手術室的大門。最令人的期待就是他們出來時的笑容,即便是帶著口罩,這些醫生的付出也跟著眼神在展露出來,讓人的心一下就動了起來。
“手術非常成功,恭喜。”醫生的話隻需表達到這裏,接下來的慶祝似乎不屬於了他們。
rola喜極而泣,忘記了手中的疼痛,攬過身旁方寧遠的腰,一頭紮進了他的懷抱,心底戀戀不舍地默默痛訴著,你知道嗎,我把你賦予我的幸福全都賭上了,真的怕要失去你了,真的怕。
方寧遠感受著如此真實的擁抱,她的力度是越來越緊,似乎在怕失去什麼的,讓方寧遠一陣的迷茫,就這樣任由rola抱著,眼睜睜看著何木噙著淚珠護送秦淼離開。
忍受不住疼痛的rola,刻意表達著,“噝”雙手自然地離開,沒讓方寧遠察覺過多的異樣,方寧遠淡淡說著,“不去看看你哥了?”
rola則是斜瞥著方寧遠,帶上了幽怨的口吻,“怎麼?是不是覺得我昨晚那是胡鬧?沒信你的話特得瑟是嗎?”
方寧遠腳步邁出錯過rola,回答著,“你以為我好受?”
rola拉住了方寧遠的胳膊,“對不起”
方寧遠冷冷回答,“我不欠你們兄妹任何了。”
rola看著方寧遠離開了,她沒想到會這麼快就應驗了,隻留給了自己一點他殘留的體溫。
這是方寧遠來到了醫生辦公室,接下來的就是rola的治療了。本就來過這裏的他,多少有些印象的,方寧遠最簡明的話提醒著醫生,“請您,務必用最有效的方法治療rola她手上的傷,我不希望有任何的疤痕。”
脾氣不討喜還帶著戾氣的方寧遠讓醫生很詫異,醫生好奇的問:“方少,rola和你是什麼關係你知道嗎?”
方寧遠眉宇微緊,“我欠她的,就拜托您了。”
醫生看在寧靜的麵子上,目送方寧遠離開,沒再多問。而緊接著,rola就被方寧遠送到了醫生的麵前。
醫生的笑容很柔和,根本不像是在對待病人一樣,異樣有一次也許能說得過去,但是總是這樣就在所難免地被人誤會了。
方寧遠瞬間就覺得這位看上去慈善的仁者,背後一定有什麼貓膩,方寧遠不知怎麼了就帶上了保護的口氣,“還請您費心照護,我不希望她有任何的閃失。”
挑明關係的話沒有任何表達,但語氣上總是讓醫生有些反感了,醫生擺正了姿態,有意訓道:“病人的健康由病人自己闡述,我想你可以出去了。”
rola對方寧遠忽然的暴戾感到了擔心,她又忍不住看向了方寧遠,她說:“我想你應該和木姐好好談談了。”
方寧遠轉過的身背對著rola,他突然不動,是猶豫了很久,才一聲不吭地離開。
搖著頭的醫生對方寧遠抱著可惜的態度,這一幕讓rola更加的好奇,她問:“醫生是認識我和方寧遠?”
麵向rola的醫生總是一副笑容滿麵,他笑道:“見外了,我是你老師的忠實粉絲,包括你的演出,我都看過。”
rola不可思議瞪大的雙眼在啪啪地眨著,“那您是知道我和方寧遠什麼關係了?”
醫生沉思了一會兒,像是費勁了腦力才張開口,說著拗口的中文,“用你們中文講,就是小師妹了。”
rola被醫生轉變的可愛弄得嘻笑不止,“嗬嗬小師妹?還別說,您還是個中國通,我們倒真是這個關係。”rola想說的是,真存在的關係也就如此了。
醫生會意地坐直身子,搖著手指表示著不同,“不不不,不僅如此,你們看上去這麼般配,一定有一段良好的姻緣。”
rola頓時就紅上了臉色,她此刻怎麼都覺得這醫生秒變月老了,“姻姻緣?我們連戀愛都沒談好呢”rola不好意思去直說是假的。
醫生又在猶豫了,讓rola期待了好久,他說:“我能看出,你們彼此有什麼牽絆,方寧遠說你是他重要的人,而你又是他的小師妹,至少他的媽媽我的偶像非常喜歡你了。所以,關鍵的問題是你喜不喜歡他?”
rola聽著這位醫生半句中文半句英文的組合,是反應了好一大會兒,她不好意思問:“為什麼您要這樣講?他能喜歡我?”女孩子這樣表達已經算是坦白了。
醫生了然的神情看得rola是一身的雞皮疙瘩,這粉絲瘋狂就是不一般啊。隻見醫生靠近了些rola,慢慢地繼續拗口的中文,“婆婆喜歡你,他又在乎你,你隻要喜歡他,那不是水到渠成?”
rola再一次驚訝醫生理解,“您還真是和事佬,水到渠成?老師她應該管不了這些吧。”
醫生像是做了什麼決定,“我出於對患者的保護,本不該說來的,但是,你不同,如果你是方家的兒媳婦,就有權知道。隻是,你是那種要嫁給他的嗎?”
rola通紅的臉上把羞澀展現的淋淋盡致,要知道自己才十八歲而已,就要談婚論嫁?但是醫生的口吻似乎又在泄漏著什麼絕對的秘密,她猶豫了下,回道:“我才多大就要談及這個?”
醫生好似覺悟的糊塗人,頓時啞口無言了。rola又問:“怎麼?是有什麼秘密隻能告訴方家的兒媳婦,而且好像他本人都不知道?患者?誰生病了?”
醫生有些後悔了,“是我考慮不周,暫時不要談及這個話題了。”
rola又問:“是不是隻能他家人知道?”
醫生點頭。rola又說:“他摯愛的姐姐,就是我嫂子,你說我們是不是一家人了?”
醫生有些迷糊地理著關係,“那你們是?”
rola笑答:“一家人啊。我們現在住一起的。”
醫生還是有些含蓄,“不行啊,除非你是非他不嫁。”
rola愣了,“啊?”
醫生再問:“方寧遠知道你的心意嗎?你們發展到哪一步了。”
rola聽出了醫生的刻意的透漏,她小聲回答:“我可以是他的女朋友,但還不是談婚論嫁。”
醫生又問:“那這樣問你,有沒有想過要和他結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