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買不起鑽戒,

但是,你能娶我嗎

暗渡正式上線並且頭一周會員就破萬的慶功宴,應何止要求地點選在建京最豪華的娛樂會所。

還沒開始,他就給白路舟提了三個不準——

不準打斷他唱歌的興致;不準讓他不喝酒;不準命令他守門。

畢竟之前在河濁的經曆太痛苦,他不想有第二次。

白路舟一口應下,酒喝到一半,厚著臉皮給冷了他一周的春見打電話。

為了趕實驗數據的進度,春見又一次搬進了實驗室。電話振動的頭幾次,她正在記錄樣品數據,沒注意。

最後一次剛準備接,手機就“撲通”一聲掉進了實驗台上的水池裏。

白路舟的名字在水中閃了幾下,接著屏幕一黑,手機進水了。

春見心上像被燒了一下似的,馬上關掉儀器走出實驗樓,在校園裏問同學借了手機給他回了過去。

接電話的是個女人,聲音很媚:“白哥跳舞去了,您哪位”

春見聲音很冷:“你們在哪兒”

那女人不明就裏,報了會所的地址。

春見掛了電話,大步跑出校園,攔了出租車就往那裏奔。

一路緊趕出了一身汗,最重要的是,春見身上實驗穿的白大褂都沒來得及脫,就那麼闖進會所大廳,沒出意外地被門口的保安攔住:“請問,您找”

春見一把推開他,電梯都沒坐,直奔五樓白路舟的慶功現場。

玻璃門內五顏六色的射燈天旋地轉,掃過每一雙迷離不清的眼,每一張縱情肆意的臉,每一具誇張扭動的身體。

人潮正中央站著白路舟,精悍的身體裹在剪裁適當的黑色襯衣中,那張能夠迷倒萬千少女的臉上,有一雙魚一般靈動瞳孔的眼。

那個人是除了小時候看到的玻璃櫥窗中的裙子外,至今為止讓她產生過占有欲的唯一存在。

可是,和喜歡自己相比,他是不是更喜歡眼前的風流和激蕩,她以前沒想過,現在想了,她得不到答案。

一路追上來的保安在她身後喊:“你找誰”

以腳後跟為原點,春見腳掌劃過180度,往前走了幾步,房間裏傳出聲音,有人在讓白路舟喝酒,和別的女人一起喝交杯。

春見猛地扭頭,一把推開玻璃門,大步上前,在所有人都還沒有反應過來,她一巴掌拍下去,打翻了白路舟手中500ml玻璃杯中的啤酒。

啤酒接觸地麵,翻湧出巨大的泡沫,沒產生泡沫的順著地板流得到處都是。

下一秒,喧囂變得沉寂,湧動得到平息。

整個房間隻剩下射燈還在華麗地到處亂竄。

所有人的目光都望向白路舟和他麵前那個神經質一般的女人。

白路舟會打她嗎

會罵她嗎

還是叫保安進來把她請走

猜疑到達峰值。

白路舟勾起嘴角,大手一伸將人摟進懷裏,俯身吻住她。

氣息糾纏,火熱又激烈。

眾人嘩然——

我去

閃瞎了眼

夭壽啦

一路驚喘著奔向樓上酒店的房間,春見的手心裏全是汗,剛進門,白路舟就把她抵在門上,雙手迫不及待地尋找發泄的出口。

“寶貝兒,你可真夠勁兒。”白路舟低笑,一把扯掉她外麵的白大褂,幾顆扣子被大力繃掉落在地上,他的聲音裏帶著濃濃的欲望,“明天要是上了頭條,別哭啊。”

“白路舟,”春見仰著頭不讓他吻,“你是在玩我嗎”

白路舟火熱遊走在她身上的雙手在攀上高峰的時候止步了。

春見眼眶一熱,鼻頭微紅,豐盈的雙唇微微張著呼吸:“要是玩的話,我也不是玩不起,就是沒那個工夫。”

聞頁挑撥的時候,她沒有動搖過;網上他的緋聞鋪天蓋地的時候,她沒動搖過;唯獨現在,他站在人群中耀眼得不像話的時候,她不自信了。

她這個樣子,讓白路舟心口發燙悶疼。

“蠢蛋,”他停止了手上的一切動作,低下頭鼻尖蹭著她的,“是我做得不夠好,是不是”

“是我喜歡你表現得不夠明顯,對不對”

白路舟捧住她的臉:“說話。”

“你不理我。”春見眼眶一熱,情緒極度委屈。

白路舟瞳孔縮了縮:“撒嬌”

“不行嗎”

“行,多撒點兒,我很喜歡。”

“沒了。”

“那不行,你冤枉了我,不能就這麼糊弄過去。”

“我冤枉你”

“明明是你不理我,打電話也不接,居然敢反咬一口還說我玩你”白路舟使勁往她身上一壓,“跟誰學的這種詞,跟誰學的嗯”

“沒誰”

“無師自通對,你這麼聰明,是不用別人教的,”他繼續貼緊,“那你肯定也知道,我現在有多想你吧”

“我不是在這裏,你”

白路舟繼續之前被打斷的動作,雙手在她寬鬆的衣服裏上下滑動,聽到她貓一樣細軟的驚喘。

她隻能掛在他身上,任他索取。

“春見。”

“嗯”

“春見。”

“嗯。”

“給我一個家,好不好”

“好。”

春見的實驗進入尾聲時,習錚他們的畢業論文已經交了初稿。

研究院的招聘工作提前展開,毫無意外地,連初稿都交不出來的春見失去了資格。

一個專業前前後後學了將近十年,原本可以屬於自己的位置近在眼前的時候,被人用不光明正大的手段捷足先登了。

擱誰身上都不可能一笑而過。

何況,春見並不覺得自己是個軟柿子,可以隨便讓人捏。

春見第一次進博士生宿舍樓,格局和本科生的沒太大區別,不過就是宿舍裏麵兩人一間,比較寬敞。

為了省錢,她從沒住進去過的宿舍,劉玥是她名義上的室友。

宿舍靠近走廊盡頭的陽台,半開著,正對著門的床頭放著一台筆記本電腦,裏麵正在播放《熊出沒》,計算機前麵端端正正地坐著一個兩三歲大的小姑娘,挨著小姑娘身旁的是一個滿頭銀發的老奶奶,坐在輪椅上,兩眼混濁。

聽到有人推門,老奶奶開口問:“找玥兒的嗎,她去買飯了。”

春見回退了一步。

不算寬敞的宿舍裏塞滿了各種生活用品,藥盒居多。天花板下交錯的線繩上掛滿了老老少少的春夏秋冬的衣服,宿舍外麵米把長的陽台上能看到鍋碗瓢盆的影子。

“你找我家兒媳,有什麼事嗎”老奶奶看春見不說話,又問。

春見有些無措:“哦,沒有,我走錯了。”

“啊,沒事兒進來坐坐”

“不了,”她又試探地問,“您是住在這裏”

老奶奶看不太清,但腦子不糊塗:“我兒媳租的房子,我兒子去世後她一個人養我和囡囡不容易,是有點擠。不過她說她很快就能找到好工作,到時候我們就能住大房子了。”

小姑娘這時也跟著回頭,很自豪地說:“媽媽說她要去很厲害的地方工作,就會給我買漂亮的衣服和糖。”

春見沒再多留,轉身下樓。

大門口處,遠遠地看到劉玥手中提著盒飯著急忙慌地朝回趕。春見緊握的拳頭慢慢鬆開,低頭往反方向跑開。

幾天後,同門師哥給春見介紹了個私活,春見不想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