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霧漸漸消散,在那個無人會注意的胡同裏,身上燃燒著火焰的少女正盯著少年。
少年身上黑色的煙霧不斷的蒸發,他的嘴唇動了動,努力說出幾個字後,他嘴角牽強的扯扯,似乎想擠出一個笑容。
逐漸改變的意識正消耗著世間之暗,主體轉化的過程是極為痛苦的,他不會有疼痛感,可是自己的身體觸感就像是一個人陷入流沙裏,眼睜睜都看著自己身體的觸感一點點消失。
可惡,當初海因斯可沒有說這過程那麼讓人感到……惡心。
艾蕾婭的臉上可沒有太多的表情,她收回匕首,冷漠的看著世間之暗,手握成拳。對於敵人,哪怕是將死之人,她也不會有絲毫的同情。
對敵人仁慈,也許芙蘭或者耶嘉德會,可是那不會是艾蕾婭自己的。
這時,海因斯沒有預兆的,和當初離開鎮子的時候一樣,倒了下去。
“海因斯!”艾蕾婭見事態不對,急忙趕過去,在海因斯頭碰到地上之前,她用自己的手臂,托住了海因斯的後背。
她臉色通紅,不知道是喜悅還是難過。
讓海因斯躺在自己的腿上,艾蕾婭摸著平靜的,麵容如母親懷裏沉睡的嬰兒一般海因斯的臉,她等待著少年的醒來。
我……這是在哪裏?
草地,陽光,還有公主?海因斯有些懵。明明之前在睡覺,突然自己麵前出現一個黑洞,接著莫名其妙的被吸了進去。
海因斯想睜開眼睛,可是他的臉被刺眼的陽光照著,想伸出手遮擋,卻發覺自己有些使不上力氣。
真是的,為什麼那麼累啊。
眯著眼睛,試圖慢慢地適應光線,海因斯皺皺眉頭。
忽然溫熱的液體滑過自己的臉頰,緩緩地落下,流到自己的脖子裏,海因斯笑笑,這呼吸還有這想壓抑住的哭泣聲,他知道,現在自己身邊的人是誰。
“哭什麼的,愚蠢的精靈,我又不是死了。”
嘴角擠出一個讓艾蕾婭更想哭的笑容,海因斯伸出手,緩緩的擦掉艾蕾婭眼角的淚水,“為了我這種人流下的淚水,還是留在葬禮上吧。”
“魂淡!你知道我有多擔心你嗎?!”艾蕾婭輕輕的捶著海因斯的胸口,她現在想笑,可是剛才臉上還是哭泣的表情,這又哭又笑的樣子讓海因斯很是無奈。
他伸出手,如同觸碰精美的瓷器一樣,小心地摸著艾蕾婭的臉,海因斯坐了起來,“好久不見,艾蕾婭。”
“是的,”後者雙手抱住了他撫摸自己的手,眼角忽然有些濕潤,“好久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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弗娜旅店,一層。芙蘭吃著早餐,注意力卻不在餐點上,有時聽見門口有進來的腳步聲,她猛地抬頭,向門外看去,見不是自己記憶中的兩人,便又心不在焉的用勺子攪動著咖啡。
“他們兩個,大早上能去哪裏呢?”芙蘭喃喃道。
一旁坐在她對麵的耶嘉德倒是顯得不怎麼很著急,可是每次芙蘭看向外麵的時候,她也會跟著望過去,芙蘭轉回來,她立刻假裝不在意,低頭繼續看書。
看來,芙蘭並不知道,現在的海因斯,是,世間之暗。耶嘉德心裏竟有些小小的慶幸,她最怕芙蘭知道這件事。
“耶嘉德,我一會去找他們兩個,你在旅館裏等著,有可能他們一會回來卻找不見我們。”匆匆喝掉半杯微涼的咖啡,芙蘭收拾好自己的裝備,對耶嘉德說。
“喲,芙蘭,你準備出去嗎?”一個無比熟悉的聲音傳來,她轉頭,撞上了一個熟悉的笑臉。
艾蕾婭和海因斯,兩人站在她的麵前,看著她。“要去哪裏?”海因斯問道。
“沒……沒事了,我隻是在想,你們去哪裏了。”芙蘭捂著心口如卸下重負一樣呼了一口氣,她看著海因斯,一臉的疑惑。
“怎麼了?”海因斯看到芙蘭像看怪物一樣的眼神,他歪歪腦袋,不解的問。
“我要說什麼來著?”芙蘭托著下巴,她抬頭望著天花板,然後開始在艾蕾婭和海因斯身邊繞圈。
被發現了?海因斯和艾蕾婭對視一眼,明明早上出去的時候我一點動靜也沒有,一定是他(她)發出響動,讓芙蘭警覺了。
此時海因斯和艾蕾婭的心裏,都認為是對方發出聲音。
喂,你沒有把世間之暗的事情告訴芙蘭吧?海因斯挑挑眉毛,看著艾蕾婭。
沒有,怎麼會。艾蕾婭裝作臉上很癢,小幅度地對海因斯擺擺手。
那看芙蘭的樣子似乎知道了什麼,可是現在她自己忘了。海因斯皺眉,舔舔嘴角。
那你你快點轉移話題啊!
為什麼是我,你來!海因斯不可思議的瞪了一眼艾蕾婭。
我不,出事的是你,又不是我。艾蕾婭回瞪過去,絲毫不畏懼海因斯的“惡勢力”。
麵對艾蕾婭的威脅,我們不畏強權,英勇抗爭的人民衛士海因斯,他沒有用語言來反駁艾蕾婭的壓迫,而是用一臉英勇救義的表情來表達自己的心聲,表達所有人民大眾的心聲。
嗯,他妥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