熱鬧的宴會,每個人被包裹在美酒和食物的香氣中,喝醉的中年職業者們脫掉自己上衣,在高興的時候站在桌子上跳起了舞,唱著半俗不汙的歌調,旁邊的人圍著他們,鼓起掌助興。
不知什麼時候,彈著豎琴的流浪詩人和少女走出了後門。
在某個不被人在意的桌子角落,海因斯和麥克卡納利碰杯,兩人一飲而盡。
“他們那麼想我也沒辦法。”海因斯沒在意剛才麥克卡納利嘴裏蹦出的那幾個詞,“英不英雄的……哼,我隻是為了保命才這樣做,如果換做別人,應該沒多大差別。”
“可是幸運女神偏偏選中的是你。”麥克卡納利拍拍海因斯的肩膀,“越是特殊,越是優待,更會令人眼前一亮。”
他從旁邊陶瓷餐盤裏叉起一顆滴著棕色肉汁的烤肉腸,吹吹上麵的熱氣,一口咬了下去,發出了燙舌頭的聲音。
麥克卡納利穿著和普通的魔法師沒區別,隻是他將袍子塞進了褲子裏,隻露出了半張袖子。和其他魔法師不同的是,麥克卡納利裏麵是一身紅白的西裝,頭上帶著牛仔帽。
他看著還在咀嚼骨頭殘渣的狗,“很安靜的一隻狗。”麥克卡納利咽掉嘴裏的香腸,“真希望它一直這樣下去。”
“什麼意思?”其實明白麥克卡納利想說的話,海因斯故意裝作糊塗,他撓撓頭發,問道。
後者白了他一眼,“它和外麵的野狗不一樣,它應該是有主人的,你看它脖子上的項圈。”
“如果沒有項圈呢?”海因斯冷笑兩聲,他繼續說。
“沒有項圈,哦那可糟糕了,”麥克卡納利聳聳肩膀,“如果這狗通人性的話,也許可以自己克製住野性,隻怕突然他發瘋了,見誰咬誰。”
“很抱歉啊麥克卡納利先生,”海因斯向後仰去,他的表情像是從未聽說過新鮮事物的鄉下佬一樣,“我可沒有見過自己發瘋咬人的狗。如果說一隻狗突然發瘋——”
海因斯嘴角上翹,他不知道怎麼想的,開始用骨頭逗起了還想吃肉的小狗,看著它一點點在自己麵前蹦來蹦去,“那應該是有人打它,或者故意為難它。”
“很有道理。”麥克卡納利輕輕鼓掌,他不斷的點頭,“隻不過呢,不管是狗還是人,甚至那停在垃圾上的蒼蠅,他們都在房子裏,出不去的。”
“哼,”海因斯又是一聲冷哼,“打狗還要看主人是不是?再者說,狗脖子上掛著項圈,人是逃不出房子的,至於蒼蠅……直接拍死就好。”
他舉杯,兩人對碰。
“看來,我還是離開這裏比較好,”麥克卡納利站起身,他臉上有些潮紅,“哎呀喝的有點多,頭又開始暈了。”“不管是人還是狗,都永遠活在世界裏,每一分每一秒,需要空氣來苟活。”麥克卡納利喃喃道,他拍拍海因斯的肩膀,“我想你最好去一趟瓦羅蘭大陸。”
“謝謝關心。”海因斯點頭致意,他現在脖子扭傷,全身大大小小許多傷口,他隻能這樣說話。
麥克卡納利什麼都沒說,他稍微的抬了下帽簷,頭也不回的走了,嘴裏哼著不知名的愛情小調。
海因斯聽著腳步聲離自己遠去,他愣愣地端起杯子,獨自綴飲。
“嘿!”有人輕拍了他的肩膀,是艾蕾婭。
“怎麼了?”海因斯挑挑眉毛,他不再想剛才麥克卡納利和自己的針鋒相對,他臉上恢複了笑容,看著自己麵前的精靈。
“沒什麼,”艾蕾婭撓撓頭發,“隻是來看看你。”
“那真是感謝。”海因斯笑嘻嘻的回答,他倒了一杯酒給艾蕾婭,“你應該不是為這事情來的吧。”他不想多說其他的,因為兩人之間不需要太多的客套話。
“真有你的,那麼快被發現了。你這觀察力應該去當偵查者。”艾蕾婭接過杯子,先喝了一大口,然後抹抹嘴唇,“確實有事情。”
她看看左右的人群,又低頭想了想,“去後廚吧。”
“不了,你越是這樣越會被人發現,就在這裏說吧,這樣反而不會有人起疑心,更不會偷聽的。”海因斯無奈的解釋道,艾蕾婭有些過於謹慎了。
“有兩件事,”艾蕾婭伸出兩根手指,“帝國法院和NPC谘詢中心聯合審判了古倫安德,最後的結果是流放帝國邊疆。”
“管我什麼事……第二件事呢?”海因斯的聲音減小,他斜著眼睛喝了一口酒,語調正常起來。
似乎知道海因斯是這般反應,艾蕾婭表情沒有多大的變化,“第二件事是帝國宣布解除對你的監視,隻是需要你在兩天內離開王都。”
“這個好說。”海因斯沒想到這一天來的那麼快,從自己和世間之暗交換意識後,僅僅過了半個月,帝國已經從高度警戒到解除監視的狀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