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還在僵持。
臨近冬天,這還沒有到下雪的時候,樹葉開始發黃,空氣中的寒冷絲毫沒有流浪的吟遊詩人所說的富有詩意,也許那是他們冬天沒錢住旅店怕人嘲笑才編出來的謊言。
還是討厭謊言啊。海因斯揉揉腫脹的右臉,吐出了一口血痰,身上大大小小被鞭子抽出來的血痕貼在衣服上,有時候血肉黏在一切,他甩甩胳膊,彎腰做好防禦的姿勢。
麵前是一臉戲謔的辛格爾,海因斯不敢怠慢,他有時候看向身邊的魔獸群,心想可不可以找到一個薄弱的突破口,可它們一直盯著自己,流著腥臭的口水。
在他麵前隻有兩條路,投降或是打敗辛格爾。
不管前者還是後者,海因斯根本無需多想。他現在牽製住辛格爾隻是為了給芙蘭她們留下逃跑的時間。
而辛格爾並沒有驅使魔獸群追擊芙蘭她們,這點倒是讓海因斯放心了不少,看來辛格爾確實是奔著他來的。
心裏沒有了牽掛,海因斯嘴角上翹,握緊了劍。
“小弟弟,為什麼還能笑的出來呢?”辛格爾甩著鞭子,托著自己的側臉好奇的問道。
“很榮幸和一位美女在無人的森林裏共度美好時光,我當然會笑出來的。”海因斯冷哼一聲,他聳聳肩膀。
世間之暗開始蠢蠢欲動,自己的身體開始發麻。
“哦,果真如此?”辛格爾笑著,右臂的鞭子甩向海因斯,這攻擊像毒蛇,刁鑽無比。
海因斯翻滾,躲避,他知道這鞭子的硬度是自己的劍不能比的,可以說辛格爾是鋼筋而自己是麵條。海因斯跳到樹上,沒有兩秒鍾鞭子就朝自己飛來,一個沒注意,他的腳踝被鞭子纏上。
可惡!海因斯咬著牙,他當然不會坐以待斃,舉起劍向鞭子紮去。腳踝上被拉扯的力量越來越大,海因斯感覺自己的骨頭在嘎吱的響。
“抓住你了。”辛格爾咧嘴笑了,下一秒她眼神凶狠起來,“重輪足截!”她臉色陰暗,身體向後轉去,自身如同旋轉的陀螺,辛格爾長發飄揚。
被纏住的海因斯被這無法擺脫的力量扔了出去,他感覺事情有些不對勁,可是為時已晚,海因斯的手已經握不住劍了,他的身體先是向左飛去撞到樹上,像是鉛球運動員拋鉛球之前做的準備活動,他眼睜睜的看著自己與大自然“親密接觸”但無力反擊。
那一刻,自己的腰部撞到了樹幹,他感覺五髒六腑開始翻騰,身體裏萬眾狂歡,腦部一陣充血的感覺。
耳邊是樹木碎裂和辛格爾瘋狂的笑聲,海因斯想趁亂抓住樹枝不再搖晃,可是他剛要這樣做,辛格爾的鞭子精準的打中了他的手腕。“小弟弟,不要掙紮了哦,這樣會很疼的。”辛格爾似乎很心疼海因斯,她停止了攻擊,倒掛著那個已經無力反擊的人,一點點的讓他靠近自己。
腦袋衝下,海因斯咳出一口血,順著他的腦袋,鮮血流到地上。
“告訴你,”海因斯張開滿是鮮血的嘴,“我可打不死呢,這點小傷……”
他還沒說完,又是橫來一鞭。
接著又是一鞭,一鞭,沒有停下。
“哎呀呀,真的打不死嗎?”辛格爾還不忘嘲諷,“你欠多隆多大人的痛苦,還不及大人的百分之一。”
她的兩隻手都變成了鞭子,血紅色的,似乎沾滿了鮮血,但又不像。
海因斯發不出一點聲音,像一隻隨風晃動的蠶蛹,在鞭子的響動下,他雙手垂地,鮮血順著指尖流到地上,一點點的,像是藝術家在描述腥紅色的作品。
見海因斯沒有了聲音,辛格爾停了下來,她微眯著眼睛,“打不死嗎小弟弟,我看不見得哦,現在,”她的臉色變得如冰霜般,但上麵又帶著扭曲的笑容,“去找多隆多大人吧。”
她舉起了海因斯,鞭子伸長直至極限。
“再見。”
一聲巨響,鞭子從海因斯的腳腕上撤了下去,辛格爾轉身,她聽著身後傳來**碎掉聲音的那一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