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凱撓撓自己光禿禿的腦袋,恨恨的從鼻子裏歎了口氣。
“嘉芙麗爾將軍有所不知,帝都來了群偷糧的刁民,沒有經過民部的同意私自買糧,還打傷了阻止惡行的衛兵,現在經人舉報,我正派人手前往斯科姆港口抓捕他們。”
“原,原來如此啊。那有什麼我能幫助的嗎?”
“不必不必,您現在是在舉行勝利儀式當中,這是二團的工作,怎麼能管這些事情。時間也不早了,趕緊回去吧。”
說完,他大喝一聲,馬蹄朝前。
米凱是我認識的大叔,在第二軍團擔任帝都東城沿河區的衛兵長,單身。
我看著他離開的背影,笑了。
“安吉拉,康斯坦丁,看看去!”
“我不,我才不去。姐你聽米凱大叔都說了,不要管,這言外之意就是要咱們快回去,別瞎摻和。”
聽這聲音,就知道是康斯坦丁在鬧別扭。
“那好,你先帶一部分弟兄們回去。安吉拉,前排二十人,跟我走!”
小隊人馬向碼頭疾步走去。
碼頭上。
不愧是帝都的衛兵,抓人好狠,一靠近就先把拴船的纜繩控住了,接著十幾個手持火槍的衛兵朝著船上的桅杆就開火。
繡著玄鳥的深藍色軍服一字排開,全部指向現在港口的船隻。
“一次警告!”
有幾條張了帆的船,帆篷被打斷了桅繩,立刻飄了下來。
另外幾條沒有張帆的船,桅杆上的繩也被火槍打斷了。
帝都的火槍射的都是魔能子彈,在槍膛上爆發出驚人的熱量,魔能出去後隻冒出一縷縷青煙。根本不需要換子彈,隻要槍托下的晶石閃爍,那麼再換一顆就可以了。
有些糧袋被打得炸開一個個蜂窩般的口子,那稻穀便湧流了出來,流到船舷邊上,流到河裏。
船上有些人去堵糧袋上的口子。堵住了這個,那個還流,有人便整個身子趴到糧袋上。
米凱沒有看到我們,他眼睛一直盯著拚命保糧的人身上。
“不要動!”
“都出來,給我跪在邊上!”
前一隊放完槍的兵停下,沒有米凱的指示,他們不會再放槍。
船上那些人臉上寫滿了心疼,卻不得不鬆開了堵糧袋的手,離開了堵糧袋的身子,走到艙板上。
那些火槍隨著他們移動而移動,都對準了他們。
“跪下!不要動!”
有些人在艙板上跪下了,剩餘士兵背起槍便下去搬運糧食。
但有一條船上的人卻還直直地站在那裏。
米凱見那群人不動,咬著牙一揚手。
後排的衛兵齊刷刷的抬起了槍,對準了那條船上直立的人。
米凱站在岸上喝道:“叫你們都跪下,聽見沒有!”不知道是米凱擰成一塊的麵目可怕還是黝黑槍口的可怕,那些人心疼而不舍的放下糧袋,緩緩跪下。
稻穀還在流淌,沙沙的響聲交織成交響曲。
“不要跪!”一人喝止了他們,“我們也沒犯法。你們站在這裏,我去說。”
那男人說著便向跳板走去。
米凱的臉鐵青了,對身邊舉槍的兵:“這是個為頭的,放倒他。”
男子走到跳板中間停住了,突然向著碼頭上大聲喊道:
“各位軍爺,我們是齊恩鎮的農民,不是偷糧的刁民。這老天降了天雷燒了我們的田,現在鎮子又泛了澇災,我們沒了田也沒了糧,每天都有人餓死,鎮長看不下去籌集了點錢讓我們來買糧食,不知道哪裏得罪了各位,我先賠禮了。”
男子跪了下來,雙膝深深的碰地,壯碩的身軀轟然倒下。
聽他說到這裏,碼頭上圍觀的人們起了嘈雜聲。
那些衛兵也被他這一番喊話弄得一時愣在那裏,那幾支對著他的火槍,便一時僵在那裏。
身旁的安吉拉眼中閃閃發光,我不解的看著她。
“怎麼了你,淚腺那麼發達?”
她匆匆擦下眼睛,搖搖頭。
“沒有啦,隻是覺得他們很可憐,不像是說假話。”
“在槍口麵前仍能不怯,見糧食被打才跪下,看來這些對他卻是很重要。或許是真的……也或許是假的。”
這時候,我並沒有發現站在人群中的那個人。
那個向整個太明官場宣戰的人。
米凱反應過來,看到男人跪下,立刻大聲喊道:
“來人,抓住他!還有那些賊黨,全部抓起來。”
話剛落音,卻聽見砰的一聲,一杆火槍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