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這是……在哪?”
王道悠悠醒來抬頭看見了白色的天花板,隻覺得昨夜的事情是一場夢,無形的刀劍起落,大廳中的賓客們如割草般紛紛倒下,他孤零零的站在被鮮血染紅的大廳中,熾烈的火焰吞噬著周圍的一切,真是可怕極了,那一刻……恍若置身紅蓮地獄。
“白夜。”王道一如既往的朝門外叫了一聲。
“少主,您醒啦。”白夜和以前一樣,還是守在他的門外,衣服也是那件萬年不變的白風衣。
看起來隻是一場夢,王道鬆了口氣。
“嗯,昨晚我好像做了個噩夢。”他摸著還有些發脹的腦袋說“現在幾點了?”
“九點十五。”白夜答道。
“嗯?”王道略微有些困惑,都九點了?按照慣例自己要是八點鍾不起床白夜早就一盆冷水澆到他被窩裏了。
今天……是怎麼回事?
他不由得感覺有些不妙,低下頭靜靜回想,昨晚那駭人的槍聲猶然在耳,絢麗的焰火如同星辰在遊輪上空閃爍,他這才意識到昨晚的一切好像.....並不是夢。
隻是後來呢?是師父贏了,還是那個叫埃修的老頭贏了?
他不清楚,記憶到了焰火升起的那段便戛然而止,一切似乎都隱藏在了迷霧中,似乎觸手可及,但又無處尋覓。
“老師呢?他在哪?”王道猛然抬頭盯著白夜的眼睛,那幹脆利落的話語像是質問一般狠狠地撞進了白夜的耳中。
白夜不為所動,清冷的目光中不含一絲雜質,如同往常一般開口道“您該吃飯了。”
但她越是這樣越讓王道懷疑,他從床上下來,赤裸著腳走到白夜麵前,俯視著她,語氣不由得強硬了起來“我還不餓!我是問你老師呢?我的助理小姐!”
他這是第一次這麼和白夜說話,這是在提醒白夜,他現在是以上下級的身份和她講話,白夜也清楚王道話語中的警告之意,歎了口氣道“少主真的記不清了嗎?”
心中的不安愈發的強烈,難道老師是輸了?不,不會的,那自己是怎麼逃出來的?他咬了咬舌頭,輕微的刺痛感告訴他這不是夢,那麼是怎麼回事?
他開始努力想昨夜的遭遇,記憶隻到了他跑出門看焰火的時候停止。
記得那時埃修說是自己有什麼足以翻盤的底牌便自顧自的離開了大廳,然後就是焰火,他跑出去看,再然後……再然後……
王道摸了摸略有些酸痛的後頸再看了眼白夜,似乎明白了什麼。
“怎麼逃出來的?”王道沉默良久問。
“救生艇。”白夜答道,其實她是說謊了,單憑一艘救生艇是無論如何也不可能在一夜之間從公海回到悉尼的。
她是到用救生艇將王道和莎拉送到了離公海不遠的一座島嶼上,那裏停泊著一艘希諾早已安排好的快艇,那天晚上風浪不大,她用不到一個小時就將兩人送到了悉尼港口。
“那……老師呢?”王道盯著白夜的眼睛發問,略有些青澀的臉上,表情複雜。
“主人他……”白夜的目光不由得有些躲閃,可她知道自己是無論如何也要將這個消息告訴他的。
“他死了。”就是這麼輕飄飄的一句話,白夜說出來後卻覺得胸口一輕,好像丟開了一座山嶽。
“死……死了?”王道的目光不由得有些眩暈,要不是及時將牆扶住,他險些站不穩一頭磕在地上。
這怎麼可能?師父那一直處變不驚的神態和層出不窮的底牌不是早就拿準了那天有人會出來反對他嗎?
他怎麼可能會死?怎麼可能會死?!
他看著白夜連連搖頭說“你是在開玩笑對不對?白夜告訴我,你是在開玩笑,對不對!”
說到最後他的聲音幾乎是在吼了,白夜默默地搖頭說“少主不是早就猜到了嗎?何必問我。”
渾身的力氣瞬間被抽走,他無力跌坐在床上,是啊,從艾德琳死的那天晚上他就從師父的話裏隱隱約約推測到了師父的意思,在昨天晚上宴會即將開始前師父那番如同遺言話他就開始不安。
隻是他為什麼要死呢?為什麼要死呢?他明明算準了一切,為什麼還要死?難道他是把自己都算進去了嗎?
“老師他贏了,對吧。”明明是詢問,王道卻用著肯定的語氣說。
“是,主人贏了。”白夜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