盟城中。
樊姬的雕像哢嚓粉碎出一條裂縫,原本固若金湯的防禦,登時出現一絲漏洞,然後一縷神識釋放出來。
她自保的功法,是雪城中大名鼎鼎的《冰神訣·葬雪篇》,將身軀化為堅冰,體驗到擁抱玄冰的滋味,從此一日千裏,修為狂飆暴漲。但一旦被砸碎的話,她必死無疑。那也是雪城中的貞烈女子,在麵臨狼心狗行之徒時的最終招數,寧肯玉碎,不願瓦全。
爆碎成一灘冰雪,也絕不屈服淫威!
但如今,葬雪已然結束,她竟然依舊活著,且被丟在火雲堂的收藏品倉庫中……
門外傳來一陣嘈雜的議論:
“據說,蘇狂那家夥如今厲害得一塌糊塗,咱們少主,在冥墟中跟他碰到的話,十有八九得倒黴啊。自從囚禁那大美妞之後,他們間可是不死不休的。”一名仆人心有戚戚焉地說,很是為主人攥一把汗。
“少胡說八道,造謠生事。少主自然能夠逢凶化吉的!”另一名仆人怒斥,森森冷笑,“再說,咱們關押著葬雪使者,蘇狂又豈敢對少爺放肆?炎天至尊已經授意,一旦炎烈風少主沒法活著歸來,直接就敲碎掉樊姬的冰雕,然後將所有碎屑都燒化掉。永絕後患!”
“哦,隻是可惜那樣妖嬈的極品美人,烈風少主都尚未一親芳澤啊。”
樊姬聆聽著他們瑣碎的話語,良久,終於搞懂目前的情況:她依舊被囚禁在盟城四大堂口之一的火雲堂中,但謝天謝地,鑒於蘇狂很強,炎家和火雲堂心存忌憚,把持著她作為籌碼,一直沒有任何逾越的舉動,唯恐蘇狂將來狗急跳牆。
一念至此,樊姬輕抿朱唇,露出淺淺笑靨。
“嘿嘿,冥墟之旅,九死一生,那姓蘇的衝冠一怒為紅顏,八成是想在冥墟中俘虜咱們家大少,逼他簽署放人的心魔契約,那樣的話,少爺也隻能被迫遵守。真夠陰險的啊。”
“嗬,炎天至尊對此早有預料。心魔契約隻有當事人活著才有效,所以別看蘇狂跟炎烈風少爺不死不休,但他也隻能強忍著惡心,老老實實保護他安然無恙!那種滋味,一定好像活吞蟑螂般惡心。”
樊姬絕美的雪靨上不禁湧出醉人心魄的紅暈,渾身的修為一陣翻滾,竟然增強一元丹的等級,在葬雪的時間中,她全心全意沉浸在對雪與霜的體悟中,那正是她所得到的頓悟。隻是如今得知蘇狂的消息後,樊姬卻是已經失去雪城傳說中的“親吻冰雪”的心境,反倒是滿心滿意地關懷蘇狂的安全。
“祝你武運昌隆,冰雪福佑……”樊姬霞飛雙頰,眼波流轉,杏目含春,粉靨暈紅。
……
雪城。
“她在盟城。”
“他也在盟城!”
納蘭冰言簡意賅地說,雪眸中帶著無盡的冰冷,絕世風華中帶著豔絕人寰的冷豔,她依舊是納蘭城的無盡霜雪中絕美的精靈,美得驚心動魄,任何歲月的鬼斧神工都沒法在她的臉蛋上留下半點痕跡。
畢恭畢敬呆在納蘭冰身旁的青湖,雙眸中煥發出重生般的神采。
“傻妮子,男人都是喜新厭舊的負心漢,你對他那樣死心塌地,會跟樊姬一樣,陷入瀕死之境,他卻袖手旁觀的。你想想,樊姬已經進入葬雪狀態許久,久到我甚至在遙遠的雪城都已經感受到。但樊姬卻依舊沒有脫困!可見,蘇狂根本未曾出手拯救。”納蘭冰的神色變得格外冷漠,“可惡!”
她冷冰冰說著,口吻卻是一腔吳儂軟語,格外媚惑。
雪城第一美人,名至實歸。
隻是,鑒於納蘭冰的權威,無人膽敢用那樣的頭銜去稱呼她,唯恐被納蘭冰一記冰刀閹割掉。
“我……想去盟城。”青湖抿緊朱唇說,原本黯淡的神采中,燃燒著毅然決然的眼神!
“傻丫頭。”納蘭冰喟歎,“盟城是真真正正的大城,論地位的話,隻遜色巨城。我雖然也是一方城主,但我的權威在那裏不值一提,而且,那裏有武神出沒啊。那是任何人都必須得忌憚的強者。”
“我要去。”青湖說,臉色從未有半點變化,在那驚心動魄的絕美中,帶著不容置疑的光澤。
納蘭冰一陣神色變幻,她很清楚,鑒於上回的事件,青湖已經對自己滋生出很多的懷疑,若非她的外婆是自己的師父,她們間依舊存在著強烈的羈絆,而且青湖也沒法找到其他人來定位樊姬,進而找到蘇狂,她也不可能來求助。如果自己拒絕的話,她們之間的感情說不準就到此截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