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靜東也在不動聲色的暗暗打量陳曉意……
單看他顯示過的那些手段,成靜東就知道,這個男人並不是簡單的人,冷靜下來,他甚至有些佩服這個男人,因為就算是他自己,也未必有他那樣的心計。
自己是軍人,當然明白不戰而屈人之兵是最高明的戰術,但是知道歸知道,如若當時,換成是自己青梅竹馬的女朋友被人逼婚,自己就一定做不到眼前這個男人當時的隱忍。
衝冠一怒,雷霆手段,那些又有什麼難度,但是無可避免的,就會傷及無辜,為兩個人以後的生活蒙上陰影,而眼前這個男人,竟然可以把人從自己身邊搶回去,又沒有傷害任何一個無辜旁人的利益,更甚至,他們倆還在國內小賺了一筆……心中不期然生出些矛盾的感慨,這個男人,他甚至還比自己年齡小!
年輕的男服務生悄無聲息的把咖啡送了上來。
成靜東看向旁邊不遠處的吊床,上麵鋪著粉色的抓毛絨毯子,看著就柔軟舒適,吊床旁的小桌上放著一罐立體彩繪的八角盒,看樣子是用來放糖果的,糖果盒邊,放著一本扣在那裏的書。
她說,她喜歡自由自在的日子,生活在這裏,她一定很愜意。
她如果是他的,他也願意這樣寵她對她好。成靜東壓下挫敗感,“我今天來,主要是想告訴你一件事。”終於要到正題了,陳曉意看著他,做足一副洗耳恭聽的樣子。
成靜東強迫自己盡量從容的看向陳曉意,語氣緩慢的說道,“婉婉她……是個好女孩,那晚,我並沒有動過她,所以……請你以後對她好點。”
如寒風過境,陳大少隻覺一陣頭暈,任他聰明了一輩子,也沒料到——這個男人,他今天來,這麼山長水遠坐著飛機來這一趟,就是為了給自己說這個。
What The Fxxx!忍不住要罵人了,他是來找存在感的嗎?
陳曉意冷靜地看著成靜東脖子上的動脈,他這時出手——他倆估計能打個平手,不如等他一會上了飛機,連人帶飛機都給他打下來。到時候可以偽裝成私自入境的伊拉克飛機……
陳大少難得被氣負極了,智商告急,忘記了伊拉克的直升飛機飛到這裏的難度係數問題。
成靜東不知道在陳少的心裏他已經以不同方式死了無數次,還繼續一臉真誠的看著陳曉意,等待著自己想象中,他應該出現的某些表情。
陳曉意從沒有這麼鬱悶過,他無法張口去解釋自己妻子的貞潔,多荒謬,他為什麼要和這個沒相幹的人去解釋這個問題。
我們倆從小就認識了,婉婉不是隨便的人。——隻要這樣簡單一句話,內傷的一定會換成對麵的男人,但這是宋婉婉的閨房之事,為什麼要告訴他?
還有他這樣一臉期待的看著自己,是在等自己謝他嗎?其實在陳曉意心中,確實有另外兩件事可以謝謝他,一是致幻劑的事情,二就是當初給宋婉婉下藥的趙樂兒,那個人,成靜東處理的很幹淨,連他的人也找不到蛛絲馬跡,最後的消息是趙樂兒的家裏人已經報了人口失蹤。
想到這裏,陳曉意又覺得其實成靜東有些可憐,他連宋婉婉當時是不是處女都不知道……
陳曉意啼笑皆非的揉了揉額角,“放心。”隨後又擠出一絲笑,“需要見見婉婉嗎?”
“可以嗎?”成靜東沒想到陳曉意這麼大方。
陳曉意露出笑容,“當然,我讓人帶你去。”還是讓自己老婆給自己去報仇的好!
成靜東又看了一眼陳曉意,心中感歎,這樣出色的人,如果不是因為兩個人愛上了同一個女孩,他和他,原該成為朋友!
臥室敞開的門被輕輕的敲了幾下,何軒穿過裝修異常考究的起居室,走了臥室裏間,看到屋內的情景,一時愣在了門口。
奢華之極的臥室,碩大的幾乎是金碧輝煌的歐式梳妝台前,宋婉婉已經換好婚紗,整個屋子都是華貴的金色主基調,她坐在那裏,穿著複古式樣的婚紗,張揚的裙擺四散在紅色的地毯上,她身邊圍著幾個人,化妝師拿著金色的粉盒,右手舉著一個大大的粉刷,正在給她臉頰上一下一下輕掃著。
反應過來的何軒轉身向外走,“我等會再來。”
“不用。”宋婉婉喝住他,輕擺右手,做了一個“停”的動作,對著周圍的人輕聲道,“Excuse us。”
化妝師帶著幾名助手退了出去,關上了門。
何軒走進來,有些不自在,這是她和陳曉意的臥室——透過中間的拱門,內室的四角立柱大床,奢華的床幔是喜慶的正紅色,標誌著這是一間新房。
這是何軒第一次進來這間屋,宋婉婉和陳曉意也還沒有搬進來住。因為陳曉意在用他們倆這幾天住著的臥房,所以宋婉婉才在這裏準備,隻是他沒想到,她這麼早就換衣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