博物館裏安裝著中央空調,進入的瞬間冷氣吹淡身上的暑氣。
內部裝修並不奢華,卻處處透著生活的精致,不管是角落還是大廳看上去都很舒適,沒有刻意營造失戀主題的落寞和傷感。
“為了更好的體驗,每次限製進入二十人進入。”老人看向麵前年輕的眾人溫和的笑了笑,他不希望自己的博物館變成那些過度消費熱度的網紅景點,隻是單純的拍照打卡,而失去了博物館創立的初衷。
等待的人都沒有太大的異議,畢竟一切都是為了更好的體驗。
因為搶票很早緣故,顧寶寶二人自然是第一批進入的,同一批中多數是手牽著手恩愛無比的小情侶,其中一對中年情侶格外引人注目,中年人和絕大多數朝九晚五的上班族一樣,身材微微發福,眼圈微黑,穿著的白襯衫卻是異常的筆挺幹淨。
與他同行的女人,穿著一身白色的連衣裙,手提著一個皮革的包包,渾身流露的氣質很是溫婉,舉止優雅,沒有世井間女子的菜米油鹽的生活氣息,男子微微落後女子半步,舉止有些局促,女子看到男子的小動作掩嘴笑了笑,左手很是自然的挽住了中年男子的胳膊。
“我姓李,也是這家博物館的館主,接下來的時間我兼任你們的導遊。”一旁的老人看二十人到齊後,很紳士的微微彎腰做了一個請的手勢。
整個展廳呈回字形,
從大門進去,轉角第一件物品,一件造型異常精美的藏青色旗袍,上麵繡著幾朵很是雅致的梅花,整體看來,無論是麵料,花案,做工都很是不俗,旗袍穿在假人身上,可以清晰直觀的看出線條輪廓,想必旗袍的主人身形一定優美。
“真好看!”顧寶寶看著旗袍眼中有小星星閃爍,其他女生看著做工精美的旗袍眼神中同樣流露出了憧憬,美麗的服飾對少女的吸引力是無以倫比的。
旗袍最早的曆史可以追溯到先秦兩漢時期的深衣,在民國時期流行開來,同樣在那個時期也是爭議最大的服飾,眾說紛紜。
徐長生不由得想起看過的一篇文章,包銘新所著《中國旗袍》中的一句定論,旗袍即為“旗人之袍”或“旗女之袍”。
徐長生或許是最有發言權的人走過漫漫長河,其中的種種自然了然於心,如果完全認為民國旗袍是直接由“旗女之袍”發展而來,未免有失偏頗。
專家的話既然太過有失公正,所以又有了“祺袍”之稱,無數的人想為“祺”正名,可兜兜轉轉之下還是沿用了這個“旗”。
封建產物《女兒經》中曾寫道“為葚事兩截衣,女人不與丈夫齊,百凡事體須卑順不得司晨啼母雞。”
“上衣下裳”就是“兩截衣”就連女子衣物都不能仿男子,長袍則是男子的專利,可見那時的風氣。
辛亥革命前夕,
徐長生曾有幸見過一個巾幗須眉的女子,秋瑾,清瘦的身子中卻帶著時代的風骨。
那天她身穿青色長袍,沒有裹腳,穿著黑緞靴,那年她三十二歲,眾人都很是認真的稱呼她一聲“秋先生”。
聽到那聲“秋先生”,徐長生能感受到那個頗有風骨的女子發自內心的笑意。
也曾聽王宇清先生的笑談:“旗袍,這後來流行大半個世紀的女裝,卻原來竟是新潮女子們爭女權爭平等的副產品呢”。總而言之,言而總之,在徐長生打心眼裏還是覺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