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慈忘不了源柏寒。這一點,他一直都知道,隻是在默默地等。或許,等她大仇得報了,她就會放心。
他相信,人心不是鐵做的。守得雲開,終究會見到月明。
然而,他沒有想到的是,陶慈對他的不喜歡,連韓霄悅這麼大的孩子都看的出來。甚至,在韓霄悅什麼都不知道的情況下,還希望源柏寒當她的爸爸。
難道,血緣的天性真的如此奇妙。能把兩個陌生的,從沒見過麵的人牽扯到一起?
他明明比源柏寒更早認識陶慈,卻偏偏重逢時,她已經為人妻子。
他原以為能放下,誰知,命運又給了他機會。她離婚了。可是,這樣的機會,他究竟抓住了沒有?
為什麼,五年過去了,他依舊還是要輸給這個該死的命中注定?
韓霄悅感覺到抱住她的那隻手突然很用力,勒的她腰疼。
估計蕭爸爸是真生氣了。
她把頭搖的和撥浪鼓一樣厲害,“不,不,不。我沒說。”
孩子害怕的聲音,喚回了蕭鬱的理智,他溫柔地看著她,“悅悅乖,這個叔叔是壞人。在挑撥我們,蕭叔……蕭爸爸是不會相信他的。你以後,也不要和他說話,知道嗎?”
壞人?
韓霄悅扭頭看了一眼源柏寒,總覺得他雖然看著冷冰冰的,其實人很好。起碼,他剛剛的懷抱確實很溫暖,很舒服。
而且,也不算挑撥吧?
他說的,確實是她說的呀。
蕭鬱看出她眼底裏對源柏寒的喜歡,心裏微酸,卻沒有說什麼,轉身要走,卻聽見源柏寒的聲音從背後響起。
“這個孩子,長得很像她。你不打算說點什麼嗎?”
蕭鬱腳步一頓,自然知道他說的她是誰。
他神情微凜,語調維持平穩,“你以為什麼?她還沒死,還和我生了個女兒?是不是這樣想,你會更開心?少一點愧疚?如果是。那麼,我告訴你,她沒死。”
源柏寒雖然已經不再懷疑霄悅母親的身份,但是聽見蕭鬱這樣的答案,依舊心冷不已。
他坐在沙發裏屏息,一張俊臉散發著冷冽的味道,一時緘默無語。
韓霄悅聽不懂他們說的話,卻不吵不鬧,乖乖地在蕭鬱的懷裏呆著,隻是兩隻眼睛不停地來回在這兩個男人身上打量。
“那她母親是誰?”
“艾琳娜,中文名叫吳佳雯。五歲隨父母移民舊金山。她長得,確實很像她。這也是我和她在一起的理由。如果你也想找個替身什麼的,我建議你另找佳人。這一次,是我先發現了艾琳娜。所以,你沒有資格再從我身邊奪走!”
是他,在五年前找到了瀕死的她。而他源柏寒的妻子,早就被他信任喜歡的妹妹宋芮給殺了!
他沒有資格,再擁有她。
源柏寒察覺到他話語裏的警惕,不由皺起了眉頭。
一種說不清的感覺,告訴他,那個叫吳佳雯的女人,有問題。
他抿緊的薄唇泛出一絲白,視線冷冷凝在蕭鬱的身上,試圖看出一絲破綻,“那她的電腦裏,為什麼會有我的照片?”
蕭鬱早就想好措辭,剛要回答,就聽見他用斷然的口語打斷,“蕭悅,你來說。”
孩子,是不會騙人的。
蕭鬱甚至不知道,陶慈的電腦裏究竟有什麼照片。霄悅會說出些什麼,又會透露出什麼信息,讓源柏寒起疑。
他想拒絕,卻不能拒絕。
欲蓋彌彰,才是更可怕的。
韓霄悅舔了舔嘴唇,認真道,“飛機上,我看見媽媽在看電腦。好像是在看她回國要上班的醫院。那個電腦裏,有叔叔你的照片。還有一個漂亮阿姨。蕭爸爸還說,說你是資本家的吸血鬼。”
蕭鬱聽到這裏,莫名的鬆了一口氣。
原來小家夥在飛機上裝睡!
真是不能掉以輕心。
源柏寒想起蕭悅上車時,確實說過她媽媽在慕澤醫院上班的事情,再聯想到最近醫院確實邀請了一個舊金山的腦科專家回國就職,名字不記得,但確實是個美籍華裔。
一切,都對的上。
而且,他也不相信,一個四歲的小孩會撒謊。
他不再有疑慮,隻是看在蕭鬱問出了最後一個問題,“你出國前,說是我害死了她,要找我報仇。當時,我內疚,自責,沒想明白。後來,我一直很疑惑,卻沒有機會問你。現在,請你當麵,親口回答我。為什麼,你會認為是我害死了她?明明,新聞報導都說了,她是失足落海的。”
蕭鬱冷笑。
宋芮要殺陶慈,無論是她出於嫉妒的關係,還是源柏寒一味地放任她,都是導致陶慈差點香消玉殞的原因。
不是他害死了陶慈,還有誰?
“如果不是你這段婚姻給她帶來那麼多的傷害,她怎麼會傷心到不告而別,四處旅遊散心,最後失足落海?”蕭鬱冷然道,“源柏寒,你欠她的,這輩子的良心休想得到救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