盯著陌梨看了一會，沈主任似是鬆了一口氣。
“沈主任，你知道我找你是什麼事？”陌梨不解。
“嗯，另一個‘沈主任’已經告訴我了。”沈主任笑笑，繼續說，“你是想知道珧月的消息吧？”
陌梨毫不猶豫的點點頭，既然告訴她了，那一定也知道了自己做噩夢和韓雲的事。
沈主任理了理有些花白的頭發，聲音十分輕柔:“珧月的事，在A中算是禁忌，因為她關乎A中的名譽，具體你不需要了解多少，珧月曾是這個學校公認的天才，連老教授都跟她談過話。”
“當時，茱珧月這個名字風靡整個縣教育範圍，有很多學校動用前所未有的獎學金數額，都沒有將她拉走，我記得那個時候，她來找我，隻跟我說了一句話。”
“她說‘那些學校隻是看重她為他們帶來的價值，並非真心想要她這個學生’。”
“珧月的性格有些孤僻，甚至不與人多說一句話，但對我，她就像對自己母親一樣，跟我在一起的時候，應該是她笑容最多的時候，至少我這麼認為。”
“她總是說她不知道該如何與人溝通，我想，這也是一個先天天才與生俱來的弱點吧！”
“她是個什麼事都藏在心裏的人，而我卻知道她的所有隱私，她煩悶的時候也經常來我家，有時候還住一兩天，我們很聊的來，就像忘年交，而不是師生關係。”
說到這裏，沈主任深深地看了一眼陌梨，喝了一口水，停了下來。
“後來呢？後來她為什麼要退學？”陌梨連忙追問。
此時陌梨的心裏都是對珧月滿滿的敬佩和同情，盡管學習上被稱為天才，但沒有朋友也是一件很痛苦的事情。
陌梨能體會，因為她親身體驗過。
那種孤獨和無助，常人無法理解。
沈主任微微歎了口氣，繼續說道:“直到有一天，她跟我說她要離開了，她說她的父母要帶她去療養院，鍛煉她的社交能力。”
“我很詫異，問她那你的學習怎麼辦，她說……”
“我寧願不要第一名也要擁有屬於自己的朋友！”不等沈主任說完，陌梨眼含淚水的接過話茬，她的聲音十分哽咽。
“你怎麼知道？”似乎講的動了真情，沈主任的眼眶也有些濕潤。
陌梨吸了吸鼻子，道:“我以前，跟她一樣。”
沈主任震驚，眼中滿是複雜的情緒，這個酷似珧月性格卻與之相反的女孩。以前居然和珧月有相同的經曆！
“唉……”沈主任又歎了一口氣，“時間不早了，我該出發了，我聽過關於你的事情，希望我剛才的話可以幫到你，還有，以後沒什麼大事不要去家裏找我。”
不等陌梨反應過來，沈主任緩慢站起身，又看了一眼陌梨，似乎要將她刻在心裏，這才緩緩離開。
腳步聲漸行漸遠，每一步都擊在陌梨的心上，那麼沉重，那麼難以忘懷。
“咯吱……”
門被推開，一個熟悉的身影走進來。
“陌梨，陌梨，你怎麼了？”
看著一臉焦急的白羏，陌梨不由想起以前孤僻無助的自己。
那個時候，他們都嘲笑自己是野孩子。沒有爸爸的雜種，都不願意跟她玩，還朝著她扔東西。
“白羏……”
陌梨叫了一聲，然後緊緊摟住白羏，滾燙的淚水奪眶而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