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曼掛掉秦念芯電話的時候,已經在去往“夜色”的路上,她把秦念芯敷衍過去,一手懶懶搭在方向盤上,一邊回想著兩天前的那一幕。
她把厲蔚然狠狠嘲諷一番,厲蔚然狼狽敗走,她大獲全勝,看起來是一個完美結局。然而,她一點都開心不起來。
厲蔚然眼中的屈辱、痛苦在這兩天中一直出現在她的夢裏,甚至她一閉上眼,厲蔚然那雙眼睛就會出現在她的麵前。
蘇曼花了兩天時間完成了這些天堆積的工作,依舊無法將厲蔚然從腦中趕出去,既然工作無法排解憂愁,那就隻能去找找樂子。
何以解憂?唯有喝酒。
夜色和往日一樣熱鬧,勁爆的音樂聲震耳欲聾,舞池中的男男女女縱情舞蹈,晃動腦袋和身體,毫無保留地釋放自我。
蘇曼來到吧台前,懶洋洋倚在上麵,道:“給我一杯威士……”
話還沒說完,酒保就將一杯酒推到了她的麵前,蘇曼笑了笑:“挺自覺的。”
她端起酒杯嚐了一口,皺起眉頭道:“怎麼是百利甜酒?我不喝這個,給我換一杯度數高的。”
酒保苦著臉道:“曼姐,你就放過我們吧,你要是再喝醉了,慘的可是我們這些人……”
在這種老地方喝酒就是有這點不好,好像隨時受到了監視,她想都不用想,都知道一定是厲蔚然下的命令,是怕她賴在他的酒吧不肯離開,還是怕她給不起酒水錢?
蘇曼冷笑,要不是因為夜色的治安管理不錯,她才懶得來這個隨時有可能見到那個男人的地方。她拿起包就要走人,酒保連聲道:“哎哎哎,曼姐,你別走啊!”
蘇曼斜睨他一眼:“我花錢來喝酒,你拿‘果汁’應付我,我幹嘛還要留在你們這家黑點?”
小酒保撓了撓頭,要是把蘇曼放走,讓她去了別的酒吧,恐怕他也得吃不了兜著走,他權衡利弊之下,鄭重其事拿出一杯酒。
“隻能喝一杯哦,你慢點喝……”
話沒說完,蘇曼把一杯酒倒進了喉嚨裏,酒保瞠目結舌,他沒敢給蘇曼拿度數太高的,但那也是有四十度的威士忌啊!
蘇曼灌了一杯烈酒,像喝了白開水一般,麵不改色,用手指敲了敲吧台大理石的桌麵,揚起下巴道:“不要惹我生氣。”
酒保當然不敢惹她生氣,他戰戰兢兢又調了兩杯酒遞過去,蘇曼不好糊弄,酒精度數太低的酒她不喝,酒保苦思冥想弄了兩杯度數適中、不那麼容易醉的酒,悄悄給老板發了短信,希望厲蔚然能快些趕過來,他可不希望這位大小姐在他這裏出什麼差錯。
蘇曼喝完三杯酒,意識依舊很清醒,有關於厲蔚然的一切非但沒有忘記,反而在她腦海中變得更加清晰,他那雙憤恨、哀怨、不解地眼神在蘇曼眼前揮之不去,她快要瘋了!
蘇曼淡淡看了一眼忙碌的酒保,她明白,三杯烈酒應該是他能給的極限,她就算繼續威逼利誘、胡攪蠻纏,估計也沒什麼用處了。
趁著酒保沒有防備,蘇曼悄悄離開吧台,鑽進了人群中。
她拎著手包漫無目的地在酒吧中行走,頭腦慢慢轉動,她在想一個可以喝到酒的辦法。
突然,她眼睛一亮,看到一個角落的卡座,隻有一個男人,他麵前擺著很多酒瓶,似乎是一個人在喝酒。
蘇曼走了過去,大大咧咧坐在她一旁的沙發上,道:“自己一個人嗎?我陪你怎麼樣?”
男人愣了一下,他似乎已經喝了不少的酒,對這個不速之客的到來有些迷茫,他睜著一雙朦朧的眼睛,不解地看著蘇曼。
蘇曼最討厭這種磨磨唧唧的男人,她有些不耐煩的皺了皺眉,從錢包中取出一疊錢扔在男人麵前:“他們不肯賣酒給我,你的酒分我一半怎麼樣?”
男人被眼前一片粉紅色的鈔票嚇了一跳,隨後他好像終於反應過來,慢慢的扯開嘴角,大著舌頭說:“隨,隨便喝,不,不要錢……”
既然這樣,蘇曼也不和他客氣,她一屁股坐在那個男人旁邊,自顧自拿起一瓶酒,連杯子都不用,直接對著瓶口開喝。
醉酒的男人似乎被她得豪爽嚇到了,他睜大眼睛,讚歎道:“少俠好酒量!”
蘇曼被濃烈的酒嗆了一口,她沒想到這個男人看上去溫溫吞吞,喝的竟然是度數這麼高的烈酒!
少俠酒量一點都不好,蘇曼翻了個白眼,找出杯子倒了點酒出來,自作主張地和男人碰了碰杯:“同是天涯淪落人,來,喝!”
她不敢和剛才那樣一口悶,小小喝了一口,感受那股辛辣從口腔順著食道一直蔓延到胃裏,然後再到心裏,還真別說,這樣喝酒的方式不那麼豪邁,但對於壓製心中的苦悶有著意想不到的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