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邊的走廊一共有三間包廂。
第一間落鎖。
第二間卻是半掩著的,不過牆壁上的門牌上寫的是二號。
安好正準備往前走。
半掩的門後,一道充滿著憤怒的聲音傳了出來。
“我不會讓你們去打擾阿憫的!”
安好抬起的腳又重新放了回去。
剛剛,那是安平姐的聲音!
但安好從來沒有聽安平姐用這種語氣說過話!
那是失望,是悲憤,是厭惡,是心灰意冷之後的寂然,幾乎帶了所有的負麵情緒!
“說不定隻是聲音像呢!”
安好剛剛這樣想,就聽到門後的聲音又響起來。
“念念,我們走!”
安好猛地扭頭。
包廂的門被人從裏麵打開,安好也看見了陳安平此刻的模樣。
束得一絲不苟的頭發因為動作幅度太大散開了幾縷垂在臉頰邊,眼眶紅彤彤的,眼角還有未幹的淚痕,攥著薑念胳膊的手自己都沒有意識到用了多大的力道,安好看見薑念小臉因為吃痛卻還咬著牙不叫一聲疼。
她臉上第一次漫上了一層冷意!
跟著看向了兩人身後。
裏麵老中少齊集,一看就是一大家子。
臉色倒是雷同,都不怎麼好看!
但安好還是第一次在看到一個人的臉,就厭惡起了這個人。
因為坐在正中央那個老頭,跟前世憫國公九分相似的臉。
前世憫國公世子因病去世,安平阿姐克夫的傳聞最開始就是從憫國公府傳出來的。
一個身份高貴的公主,硬生生被克夫名聲所苦,活在高門大院,卻是一點都不痛快!
連帶著念哥兒也養成了一副沉默寡言的木訥性子!
但凡事國公府的人給他們娘倆多一分關照,他們也不會活得那般苦!
“薑念是薑家嫡孫,大嫂,你難道一輩子都不讓他上族譜認祖歸宗嗎?”一個三十多歲的中中年男人走了出來,看到安好的時候愣了一下,扭頭看向陳安平,“大嫂,這是辭園,有什麼話我們回包廂說!”
陳安平給了安好一個抱歉的眼神,直接揮開薑昭想要抱薑念的手,唇邊一抹冷笑,那眼神看得薑昭下意識後退了一步,“薑昭,當年你獨善其身不聞不問的態度已經證明了你是個什麼樣的人,現在你也沒資格來說這些話。這麼多年我能一個人帶著念念好好的生活,薑家的族譜,我呸!”
她那副不屑的態度可算是惹惱了坐在包廂正中央的薑齊,手裏拄的拐杖重重敲了一下地麵,“陳安平,別忘了你當初也在薑家的族譜上!”
“你也說了是當初!”陳安平也不顧忌還在旁邊的安好了,扭頭對著薑齊就是火力全開,“你們家那族譜,我還不屑上!一家子都是目光短淺,自私自利的族人,也不知道阿憫是不是倒了八輩子黴,有你這樣的父親!也幸虧你那幾房姨太太沒來,要不然你哪有臉提阿憫,還叫我家念念乖孫子,我兒子可沒有你這樣連心都沒有沒有人情味的爺爺!”
一番話把薑齊養得有些白胖的臉說成了暗紅色,估計是血壓升高了!
“啪!”
陳安平的臉重重偏向一邊。
左臉以肉眼可見地速度紅了起來!
“再怎麼說爸也是長輩,是阿憫哥哥的親父親,你這麼說置阿憫哥哥於何地?”
這一巴掌在場的人誰都沒有察覺,畢竟從剛才到現在包廂裏的所有人都隻停留在動嘴階段,誰能想到有人突然揮巴掌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