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 你說什麼?”鄭嘉敏從來不知道自己的哥哥喜歡自己的閨蜜, 因為誰都以為, 哥哥和雪姐姐才是一對,不論是雙方家長,還是程莘本人,以及她, 都以為雪姐姐才是哥哥的未來伴侶, 他們很般配, 兩人都是讓別人仰望的學霸,不論是才能還是外貌, 都隻會讓人覺得他們是天造地設的一對。
“我喜歡莘莘,就是她——”鄭嘉禾摸著墓碑上程莘的照片,這張照片裏的程莘笑容燦爛,巴掌大的臉, 兩個小梨渦,眼睛大又明亮,光從照片上就能看出來她的朝氣蓬勃,明朗青春。
哥哥鄭嘉禾的話帶給鄭嘉敏太大的震撼, 完全顛覆了她從前的認知。
“可是,雪姐姐……”
“我和她不可能的。”鄭嘉禾苦笑著搖了搖頭。
“哥, 莘莘已經不在了,你不要說這些話讓她在天之靈不得安寧。”鄭嘉敏相信,如果程莘還活著,一定和她一樣震驚, 不敢相信自己所聽到的。
以她對程莘的了解,哥哥在程莘的眼裏一直是如兄長一樣的存在,從來沒有因為提起哥哥而露出過小女兒一樣的嬌態,哥哥不是讓她心動的存在,這隻是哥哥的一廂情願。
她不喜歡也不希望哥哥一直沉浸在這件事上,如果程莘知道,也肯定不願意哥哥如此。
“喵——”是的,作為人的我已經不在了,正如那句話,昨日種種,譬如昨日死,今日種種,譬如今日生。
過去了就讓他過去吧。
現在的我,隻是一隻貓。
什麼都不能做,什麼都不能給。
鄭嘉禾聞言,輕笑出聲,說:“是啊,她已經不在了,我卻才把這些話說出口,又有什麼用呢?人死不能複生,一切都太遲了。”語氣裏透出無盡的悔意。
鄭嘉敏露出擔憂的神情,伸出手把哥哥手裏的酒瓶拿走,然後全部倒在墓碑周圍。
鄭嘉禾的突然剖白讓想要找機會告訴他們自己還活著的程莘,再也不敢提這件事。
如果自己現在突然跳出來告訴他們自己是程莘,她還活著。
她不知道會給嘉禾哥帶來什麼樣的影響和後果。
一想到這件事會帶來怎樣沉重的後果,她的肩膀上仿佛就壓上了沉甸甸的責任。
她希望嘉禾哥不要沉浸在這件事中,不然就太對不起伯父伯母對她的關愛,伯父伯母待她那樣好,如果因為她讓嘉禾哥就此頹廢,那她真恨不得死了算了,就什麼都不用想,什麼都不用煩惱。
都說時間是最好的療傷藥,希望嘉禾哥快點從自己離世的悲傷中走出來,不要太沉浸在往事中,人生有太多事情需要做,兒女情長隻是人生的一部分。
程莘不願意做他們人生中的絆腳石。
最不喜歡給別人添麻煩的程莘,因為這件事,對於表露身份,最終選擇了緘默。
她忽然開始躊躇,死去的自己現在留在生者身邊,是對還是錯。
難怪很多故事中,流連在生者身邊的鬼魂都會被能人異士消滅和抓走,因為它們的存在對生者是一種危害,讓他們沉浸在悲傷中難以走出來,也無法開始新的生活,不是危害又是什麼呢?
回到家後,一路上都很安靜的程莘忽然有點悲傷,也忽然覺得很孤獨。
那種無處容身的孤獨感讓她鼻子酸酸的。
她有點想她的帥哥哥了。
如果帥哥哥在,肯定會發現她情緒有點不對,會哄她開心,會逗她笑,會叫她小嬌妻、小可愛,會抓弄她,嚇唬她,給她放電視看八卦。
她的帥哥哥一定是世界上最棒的小哥哥。
可是她卻拋棄了他。
不知道他現在怎麼樣了,會不會因為她的離開而難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