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裁，有一位姓丁的先生正等候在總裁辦公室外，他聲稱想要見您。”
秘書小姐輕柔中肯的聲音響徹在辦公室。
“姓丁？”
金牧原眉頭漸漸皺起來。
“讓他進來。”
他吩咐著，語氣冷淡，不露一絲情感。
丁南司進入辦公室的時候，頓時感受到壓迫的氣勢。他自問打過那麼多場難纏的關係，處理過各種各樣的緊張的處境，饒是如此，還是不由得脊背微微僵硬起來，喉嚨似乎也變得幹澀。
那個男子坐在整潔地圓桌後，正低頭看著一份文件，明明知道有人進來，卻一直不發一言。
丁南司亦是沉默了一下，一時不知道說些什麼。
“坐。”
那男子卻扔下一句冷冰冰的“坐”字，還是沒有抬頭正視自己。
想不到簡簡單單一個字便能夠震懾自己，丁南司嘲諷了下自己，坐在金牧原對麵。
感動心漸漸平靜下來。
“請問丁先生有何貴幹？”
金牧原冷冷淡淡地問。
“我想要見蘇曉莫。”
丁南司直接了斷地說，聲音幹脆。
金牧原聞言，終於抬起頭來。
一雙銳利冰寒的眼睛直直地盯住了丁南司，眼底卻是暗影重重，幽光浮動。
那張臉俊俏得過分，像是藝術家手裏最出色的雕刻一般，一絲一毫的線條，都是費勁心思去打造。
深刻，冰冷，壓迫。
便是丁南司對金牧原的第一印象。
這時候，麵對麵坐著，比之前的接觸似乎是更加近了幾分，可是依舊沒有辦法從他的眼裏看到他的情感，亦或是從他的臉上獲得想要的信息。
真是個厲害的人。
丁南司心裏讚歎。
他一向對金牧原有偏見，卻也不得不承認這一點。
“為什麼？或者說，我憑什麼答應你這個無禮的要求？”
金牧原皺著眉頭，口氣冷淡，態度明明是拒人於千裏之外。
“本來，我根本無須來找你，直接去找曉莫就好，因為她是一個活生生的人，你根本沒有權利限製她的行動。隻不過因為，你是曉莫名義上的未婚夫，為了尊重你，所以我才來找你，為的是隻會你一聲，希望你不要誤會曉莫。”
丁南司盡量平心靜氣地解釋著，倒是發揮了他律師的職業性質，將事情分析得很是清晰。
可是事情到了金牧原這裏，那些解釋仿佛都失去了意義。
金牧原不動聲色地看了他半晌，突然卻微微笑起來。
就像是冰山上裂開了細紋，丁南司直覺認為，這是個危險的訊號。
他突然感到脊背微涼。
“丁先生真是貴人多忘事。你好像剛剛脫困不久吧？為什麼不多吸取點教訓，好好修生養性？你知不知道，盡量你是個律師，你方才的一番話中，已經有幾個足以使你再次翻船的字眼，比如說，權利，比如說，名義上，比如說，隻會……”
丁南司的手偷偷握緊。
“你又知不知道，得罪我的下場說不定會比得罪袁公子的下場更加的慘烈……”
金牧原隻靜靜地看著他，口氣冰冷和緩。
丁南司一時啞言。
“無論我對曉莫抱著怎樣的心思，可是曉莫她是尊重我的，她始終把我當朋友看待。所以這次我出了事情，她才會盡心盡力的幫我。我希望，你也能夠尊重曉莫，無論是她的意願還是感情。”
丁南司沉默了一會，慢慢說。
金牧原不置一詞，靜靜地聽著。
“無論你相不相信，我想要見曉莫，是為了還她這次支援我的錢，還有，親自向她道一聲感謝，我要做的隻有這些。”
丁南司看著金牧原的眼睛，口氣顯得誠懇。
他心裏一直愛慕蘇曉莫，是欣賞，亦是心疼。
一直覺得金牧原是操控她人生的惡魔，所以才會想方設法要將她拉開。
何況這次出事，知道蘇曉莫一直在為自己擔心，甚至偷偷為自己籌備金錢，想著各種方法要救自己的時候，他心裏很是感動。
又有幾個女子能夠做到這樣？
他甚至暗暗發誓，等自己逃脫這次的厄運，東山再起後，一定要好好對待蘇曉莫，使她的人生重新擁有幸福。
正當他躊躇滿誌的時候，正是蘇曉莫的一番話澆醒了自己，讓他重新審視了自己的情感，重新體會到究竟什麼才是自己最重要的，或者說，真正想要的。
可是無論他的感情歸屬最終在何方，他心裏認定，他必須要鄭重向蘇曉莫道一聲謝。落難的時候，多少以往的朋友卻落井下石，翻臉不認人，曉莫卻一直盡心盡力向著自己。
就算是尊重他們之間的友誼，他都必須親自去道謝。
金牧原看著他，麵無表情，卻眸光閃動。
丁南司亦是正視著他。
兩個男人無聲地較量著，空氣凝結，變得黏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