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薇亦臉小,戴著咖色的墨鏡隻露出挺翹的鼻子和櫻桃粉唇,退房後跟著方鴻箋離開酒店,走出旋轉門時特意將大簷帽壓低,再刁鑽的角度也拍不到她的臉。
冷青早已將車開過來,她迅疾地朝車門走去,卻被方鴻箋拽住,“你就那麼惡心跟我同框?”
身上那些羞恥的痕跡此刻像淬了火的針似的紮著她,即使穿著高領的棉裙遮住,可她依舊不適,壓低聲音反抗:“放開!我剛配合你公布舉行婚禮的消息,此刻若被拍到我們感情不合,對你沒好處。”
方鴻箋冷笑,“威脅我?”他抬手撫摸著她光滑的輪廓線,粗糲的手指緩緩滑落壓低她的領口,露出脖頸間的齒痕。
冷風從敞開的領口灌入,凍的沈薇亦哆嗦著打落他的手指,迅速地將盤扣係好,生怕被媒體拍到那些羞恥的痕跡。
方鴻箋的指尖還殘存著她身上的溫度,他撚著指肚笑的慈眉善目,啟唇卻滿是諷刺,“知道他入職R律師事務所,有陸淮南夫婦護著,你就不再向我搖尾乞憐了麼?“
方鴻箋斂了笑,沉聲說,“隻要我想弄死他,天王老子護著他都沒用。”
酒店門前人來人往,難保不會有人將她認出,沈薇亦壓著裙擺俯身進車廂,她是不願討好方鴻箋,但也懂觸怒他對自己沒好處。
方鴻箋隨後從另一側坐進來,閉著眼冷淡吩咐:“開車。”
沈薇亦臉朝向窗外,從昨夜折騰到現在,她也疲憊但警惕的不敢睡,方鴻箋的睡顏淺淡的映在車窗上,她不動聲色地從手提包裏掏出手機,借著外套的遮擋,給宋乾硯發了條短信。
——骨灰葬在青山陵園。
發送後,她立即刪了短信記錄。
他是春風得意的法學係教授時,有李曉雅陪著;他落魄難捱時,有阮筠護著,隻有她,不管是順境還是逆境,從未陪在他身邊,又有什麼資格讓他與心狠手辣的方鴻箋為敵,不顧性命的帶走她。
宋乾硯剛回到事務所,阮筠就滿臉怒火地推門進來,這家公司本就是她的,她來去自由,他沒資格對她擅闖的行為表示不滿。
隻是倒水的動作僵了下,就神色如常地接了水折回到辦公桌前,放下水杯垂著眼角佇立在桌側靜候數落。
“拿著事務所的招牌,不惜自毀清譽去給李曉雅作偽證,宋乾言,你圖什麼?她那種女人死有餘辜!”
今天是阮筠和陸淮南的結婚紀念日,房間裏點了蠟燭,擺了紅酒,放了調/情助興的音樂,隻是水到渠成的歡愛在阮筠接到助理電話時嘎然止住,她丟下已支起帳篷的陸淮南,驅車就趕回了公司。
“曉雅驟然去世,對她父母打擊已經夠大,他們都是有頭有臉的教授,那樣不堪的流言蜚語讓他們怎麼抬頭做人?這些年我從未對她做過什麼,這次就當是還了他們家的恩情。”
宋乾硯垂著眼,清淺的解釋。
“他們逼你的是麼?”阮筠深呼吸了幾下,努力克製住自己的暴脾氣,“我不是怪你拿我們律師所的名譽開玩笑,我既然把它交給你打理就不會幹預你的決策,我隻是怕李家吃準了你心軟善良不斷地糾纏你,這次是替李曉雅證清白,下次呢?如果他們讓你跟李曉雅舉行冥婚,或讓你為李曉雅終身不娶?你也答應麼?你遷就妥協他們不一定會感激你,但若哪次你拒絕了,他們就會覺得你狼心狗肺不是東西,惱羞成怒地摸黑你,宋乾硯,你不能這樣慣著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