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 一切有我(1 / 1)

第五十八章一切有我

月上中天。

漆黑如墨的夜空上撒下點點星子,一片靜謐祥和中,頭頂一片青瓦發出輕微的“哢”的一聲,一束柔和的月光投射進臥房內。

安如是睡得淺,自從娘親走後,她再少有一覺到天亮的時候,即便是不去練習射箭,整夜也常常是睡了又醒,整個人都顯得沒什麼精神。

她聽那腳步聲有些熟,便掀開床帳輕聲道:“許久不見,難不成閣下又重操舊業做起了梁上君子?”

幾片青磚被移開,一個人悄無聲息的落在屋子中央。

一身黑色勁裝,氣質卓然不群,即便是隻立於這昏暗夜色中,仍然散發著睥睨天下的氣勢,正是多日不見人影的麵具男。

“我看你這臉色不太對,你近日吃了喝了些什麼?”熟悉的溫熱的氣息撲麵而來,他故意將聲音壓得很低,聽在安如是的耳朵裏卻溫雅而頗具有磁性。

她柔聲笑道:“東西嘛不過隨便吃一吃,人嘛也不過隨便活一活,哪有什麼好與不好,好與不好都一樣活著罷了。”

他卻不說話,隻湊近坐在床沿上,伸手撫上安如是飽滿如玉的額頭,半晌才道:“沒燒。”

安如是任他的手搭在自己額頭上,隻覺得這雙手的觸感特別熟悉,這氣息也極為溫和,溫和得讓她感覺自己就快要睡著了,忙輕微地甩了甩頭。她在剛剛那一瞬間,居然會將麵具男的身影和秦柯的模樣重疊!

元寧寺的放生池邊秦柯抱起她,禪房中的秦柯端著藥碗的一雙長著厚繭子卻修長幹淨的手

安如是借著月光打量著麵具男,銀製麵具遮住了他大半張臉,露在外麵的雙眼深邃而明亮,如刀削一般深刻的下巴,鼻梁秀挺,唇雖薄卻未必就薄情這兩個人,還是不太一樣的吧

麵具男瞧她愣怔著許久不出聲,伸出手在她眼前晃了晃,道:“你這幾日瘦了很多”

又調侃她道:“該不會是練習射箭太過拚命?即便你相比別人耳聰目明,也要適可而止罷,一個姑娘家也不需太過拚命的”

安如是愣怔片刻,竟潸潸落下淚來,一滴,兩滴淚珠子像被扯斷了線的珍珠項鏈一般墜落在她的手背上,她卻仍是一聲不吭,連落著淚也還在故作堅強。

“你”

他見過她的很多麵,眼前這個少女,即便是在他麵前親手將匕首插進狼的咽喉也沒有嚇得哭出來,此刻卻終於像一個十六、七歲的少女一般,正常發泄自己的情緒。

安如是輕微地吸了吸鼻子,緩了好半天才將情緒壓下去,實際上她也不清楚,這些天來麵對著大夫人及相府中上下的人,自己明明就將情緒端得穩當極了,卻在此時見到這個人時控製不住自己落下淚來。

明明她連他的臉都看得不是很清楚,可他身上的氣息卻讓她感到那麼熟悉而溫柔

麵具男輕輕將她打橫抱起,對上她詫異的目光不慌不忙解釋道:“這裏不是說話的好地方,我帶你出去。”

說完便輕點腳尖施展輕功,成功避開了巡夜的家丁,幾個起落間兩人已經來到邀月軒的側屋中。

這整個院子已荒廢了有些年頭了,屋子裏到處是積灰,不過桌邊倒是有兩把小杌子擦得十分幹淨,從前他們練習完射箭便來到這個房間歇歇腳。

麵具男將她放在其中一把杌子上坐好,自己便坐在她對麵,等著她發泄完。

安如是平複了好一會兒,才緩緩道:“我娘親去了”

他隻是坐著安安靜靜地聽完她的敘述,中間並不打斷。

“因此我一刻也不能等,我想練好功夫,我想替娘親報仇”安如是說完這些,眼底的淚意已完全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濃烈的恨意。

娘親是她心中最後一塊最柔軟的地方,就連娘親也離開她的話,那她腦海中如今盤桓的就隻剩下仇恨了罷。

對大夫人的仇恨,對五姨娘六姨娘的仇恨,對整個安相府的恨,和對秦銳真的恨如今已像是帶刺的藤蔓一般將她纏繞的死緊。

麵具男將她所說的聽得一清二楚,自然也將她眼中的恨意盡收眼底。

相處的這些時日,他眼見這個女孩子,這個丞相家的三小姐,明明生在富貴人家,十五六歲的女子該是無憂無慮的,整日除了擦脂抹粉便是等著夫君疼寵,可她卻隻能為了活下來而苦心謀劃,以至於惶惶不可終日。他時長在一邊看著她搭弓射箭,那份認真,那副神情,還有那份本是不屬於她這個年紀的鎮定自若

她跟她的姐姐一樣如花的年紀,跟她兩個姐姐的處境卻截然不同!

此時他心底明明有個聲音在說,“這個人,這些事從頭到尾就跟你沒有絲毫關係,你何必要來趟這趟渾水?”可待到他張口,卻鬼使神差地說道:“若你願意,你大可不必這樣辛苦,一切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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