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不速之客翩翩神醫
說話的是一個身著素白暗紋長衫的俊朗青年,右肩上背了個小巧的藥箱,大大方方在眾人的注視下進了屋子。
“你你是誰?膽敢擅闖相府!”珍珠身為大夫人身邊的心腹丫鬟,見其他人都愣在當場,隻得施行她大丫鬟的權利,一馬當先攔在大夫人身前,對著擅闖相府的陌生男子質問道。
說著,倒是臉頰禁不住先紅了一紅,眼前的白衫男子可算得上是豐神俊朗。
從前陸淺之作為大小姐的未婚夫婿常來相府坐坐,她們這些丫鬟便免不了對著年少有為的陸淺之青眼有加,奈何身份高攀不上,都不免深覺可惜可憾。如今見著麵前這位,顯然也是儀表不凡的俊朗少年
珍珠心底歎惋道,若是她能年輕個十歲,說不準也配得上這個白衫書生
“姑娘問在下?”青年做了個揖,道:“在下是個江湖遊醫,今日受故人所托,來相府醫治一名病患,可在下在貴府的前廳等了許久,也沒個主事的來招呼一聲,便冒昧進來尋人。進來見貴府的姑娘們都往這院子跑,在下想著大約故人所說的病患就在這兒,在下救人心切,唐突夫人了。”
大夫人撫上腕上帶著的冰花芙蓉玉鐲,淡淡道:“先生說自己是大夫,那麼妾身便問先生一句,先生既通醫術,想必也是識得字讀過聖賢書的,先生難道不明白私人家宅若無主人邀請不得入內的道理?何況此地是家宅後院,所居多是女子,即便有主人邀請,先生多少還是需要避嫌的。”
說罷揚手,疏離而不失禮數地道:“妾身不知先生的故人是否是我家老爺,老爺出門前也未交待妾身有故友來訪,先生若是要等我家老爺下朝回府,還請回前廳稍待片刻。此地是相府後院,先生在此多有不便珍珠,請這位先生去前廳,別怠慢了老爺的故友。”
珍珠斜睨了一眼邊兒上站著看熱鬧的相符管事,暗示他身為管家辦事不周,便上前要請這位遊醫先去前廳稍待。
未曾想,這人實在眼尖,一眼便瞧見了床榻上奄奄一息的安如是,道:“便是這位小姐身子不適?”
又低聲嘀咕:“怎麼是個年輕姑娘?信上明明說是位夫人難不成‘夫人’指的就是這位小姐?”
珍珠忙將他攔下,急慌慌地道:“先生來者是客,怎能勞動先生動手?咱們府上就有現成的大夫,這等小事便不麻煩您,先生請前廳去,奴婢給您奉茶”
那人倒是不慌不忙,輕輕巧巧地躲開了珍珠伸來的手臂,竟一撩袍子坐在了安如是的床邊。
“身為醫者,便要以懸壺濟世為首要目的,在在下看來眾生平等,既然病患就在麵前,在下怎能見死不救,那豈不是違背了醫者的道義!這位夫人就不必與在下客氣了”
眾人驚愕
大夫人一向以端莊溫雅自持,聽到這兒她一時間也不知如何反應。
這麼厚臉皮自說自話的無賴她遇的還真是不多
此時荷香苑中的人越來越多,小廝婢女們都聽說有個不明身份的俊朗男子來給三小姐看病,都好奇得不得了,擠在窗邊上往屋子裏瞧。那男子倒恍若無人一般,在床榻邊的小杌子上坐定,打開藥箱子拿出一條白色錦緞的帕子搭在安如是纖細的手腕上,像模像樣的搭了三根手指在上麵。
沉吟半晌,他又招了招手。
翠翠離得近,見他招手便半信半疑地走上前。男子示意她托住安如是的手腕,隨後從藥箱中翻找出一把小銀匕首出來。
那匕首顯然是開了鋒的,白銀雖軟,但在人肌膚上劃上一道小口子已是綽綽有餘了。隻見他出手極快,安如是腕上瞬間便有血水流出,可那血水顯然與正常的人血不同,比常人的血顏色更為暗淡,也更加的粘稠,他迅速找出一支小銀盞放在安如是的腕下,接住那些流出來的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