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四章 往事不可追(1 / 2)

對於一個女子來說,無後,那是多麼大的恥辱!

不孝有三,無後為大,恐怕,安璃月日後哪怕嫁為人妻,隻要她生不出孩子來,那即便依仗著娘家的身份不被休棄,也免不了要承受眼看著夫君納妾的苦楚了。

柳蒼術從前幫忙下在她飯食裏的藥,實際上也並非什麼毒藥,因此哪怕大夫人小心翼翼,每頓飯都用銀針去試,也是萬萬試驗不出來的。而那種藥恰恰就和牛膝相衝,牛膝本是活血通經的好藥,此次用在安璃月身上並無不妥,就算大夫人找來二百個大夫,恐怕也是驗看不出來什麼的。至於安璃月今後不孕,那也是她自己作死,也不幹她安如是什麼關係。

這一招也是很毒了!

安如是向著柳蒼術深深拜服,“師父妙手!”

柳蒼術苦笑兩聲道:“唉,也不知我幫你做下了這樣的孽,日後下了地府,該下哪一層該受什麼刑來還”

安如是上去牽了他的衣袖,嬌滴滴道:“即便有什麼刑,有徒弟替師父盡受了也就是了。”

幾日過去,柳蒼術在相府住著,一日三回的熬了藥往清月居二小姐的房裏送去。開頭幾天安璃月仍是喝不進藥,大夫人無法,隻好著丫鬟們硬灌,到後麵好不容易自己喝得下了,病症才慢慢見了起色。小腹的腫痛減輕好些,也不再出血了。

大夫人眼見著這情景,便也少不得跟柳蒼術多說幾會子謝不謝的話,更是添了好些金銀來酬謝他。自此,更是有心將這個能人異士收進自己手中。

這一晚,柳蒼術被大夫人留在了清月居給安璃月看診,便是輪到麵具男到邀月軒的廢屋來教習安如是武藝。

初一新月不可見,正是一個陰霾天。

天色這樣的暗,那些護院根本不可能無事去隨意查看小姐臥房,安如是也不急著回去,便同他一齊盤膝坐在廢屋的桌邊談天。

“你知道我為何要這麼拚了命的學武,好保護自己麼?”

“不知道。”他幹脆地答道。眸中那一點光華掩在麵具之後,嗓音並不很清晰。

她並不在意,自顧自道:“是因為我娘親。”

“那是一個很長、很長的故事”

大赤的帝位傳到先帝手裏邊的時候,大赤已經有一百八十多年了,先帝是個守成的君王,年號便是建平。建平十年的時候,安輔序還在薑丞相手底下做一個小小的員外郎,這一年的冬天,恰好是受先帝旨意,到宴遂河去治水。

宴遂河橫貫在大赤和西戎邊界,本就隻是大赤黎民的母親河——桐江的支流,並不怎麼重要,怎奈它的位置卻極緊要。大赤以西便是西戎的地界,若宴遂河決堤,受苦的不僅僅是大赤國土邊境的百姓,更會因水利而引發和西戎的衝突。

因此,當時在位的薑丞相得了先帝的旨意,便派了他手下最為信任的安輔序去治理。

他就是在冬日的歸途中,結識了安如是的母親,林承九。

彼時林家已沒落,林承九的父親林淵,原為兵部尚書,含冤受屈下獄而死,林家男丁賜死,女眷流放西北充為軍妓。林承九一介女流,又有不輸於傳說中瑤池仙子的美貌,在流放途中險些清白不保,九死一生的逃出來,一個人隱居在大雪山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