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論秦柯想不想將安如是送進宮裏,她的毒是必須要解的,這一點毋庸置疑。
柳蒼術和秦銳真向她的方向看去,小小的瘦弱的少女已窩在圈椅中睡著了,在夢中舔了舔唇瓣,略有些不安地哼哼了兩聲,終於沉沉睡去。
秦柯也顧不上什麼,走上前將她打橫抱起,嬌弱的人兒在他懷中輕如棉絮,讓他忍不住回憶起去年冬日裏,大街上頭一回見著她時她的樣子。
一籃子水果蔬菜滾了一地,縱身衝出來的少女神情慌張之中卻還帶了一絲狡黠,若不是他勒住馬韁的速度極快,她已險些葬身馬下了。那時候她穿著不甚名貴的衣裙,身上被擦破了好幾道傷痕,卻還溫柔的左右輕晃了晃頭,同他說“沒事”
秦柯抱著她出了院門,外麵安府的人由安輔序領著齊刷刷地往後退了一步,紛紛拿絹帕捂住口鼻,一副戰戰兢兢的模樣。秦柯不屑同他們過多交談,徑自抱著安如是邁步出相府,上了一輛虹錦絹頂的車駕,隻剩下柳蒼術在相府中解釋一二。
白衣翩翩的神醫揮了揮手道:“安大人不必焦心,令嬡得的並非天花,也不會傳播出去感染別人,還請放心。隻是令嬡此番中毒,就連在下也查不出是何緣故,該如何妥善醫治。咱們王爺善性,見三小姐體內的毒素奇異,便希望能帶令嬡回王府,若有太醫院的院首來醫治,說不準勝算也能大一些。”
說罷也不願和他們虛與委蛇,挑挑手指,翠翠便拎著收拾好的包裹跟在後頭急急邁步出去了。
安如是和翠翠兩個人的行裝少得可憐,不過就是兩套衣裳和幾副女子的首飾頭麵。翠翠不過就是兩支素銀簪子插在發髻上戴著就走了,安如是的包裹裏則都裝的是當初林承九的一些零碎首飾,大夫人和安相爺送的東西一應未動,翠翠胡亂拾掇了裝進去不過兩個癟癟的包袱。
秦柯的車駕極寬敞,裏麵的矮榻恰巧能容得下少女休憩,倒像是專門為她預備下的一樣。他小心翼翼的將她放置在榻上,自車內的烏木攢珠八寶櫃中拿出了一整套錦被和玉枕,放輕了動作將她的頭托起來放下玉枕,又把錦被蓋在她的身上。
安如是大約是在夢中感知到了他的碰觸,無意識的抽了抽小巧精致的鼻子,在他幫她掖好被角正要轉身之時,竟伸手緊緊拽住秦柯親王蟒袍的衣角,眼角兩行淚珠滑落下來。
“不要走”
都說人在病中會無比脆弱,便會下意識地尋找一個使其感到有安全感的物件或是人來依賴,安如是現下便是如此,她的聲音細微而軟糯,像是譜好的一首哀怨的小調,貓爪一般撥拉在他的心窩子上。那一瞬間,秦柯甚至想過,在清掉她身上的毒素之後,就將她留在自己的身邊,就此便不放她回安家了。
那座宅子有什麼好?她的親娘如今不住在相府中,而那個宅子裏的其他人——大夫人居心叵測,不懷好意,她的兩個姐姐也是卯足了勁兒明槍暗箭的害她至於她的那個親爹和親祖母,大約也是看在有所利益的份兒上才留她在身邊的。
若說他少年時家境遭逢不幸,父母雙親都不在了,可她呢?有這樣的親爹和家庭,這樣算來她要比他自己還要更加不幸了,今日安家眾人那個反應他看在眼裏,連她所謂的“親人”在這樣的情況下都對她避之唯恐不及,那她還有什麼理由留在相府?
秦柯深深看著她,他以往沒這麼看過一個女孩子,可如今卻恨不得將她揉進自己懷中,恨不得自己替她疼,替她難受幸虧他早就知道,安如是也並沒有對那些所謂的家人抱以什麼幻想,她若是心思再細密一些,敏感一些,看到自己家人對她這樣的反應,大約要傷心死了吧
她身子不太舒坦,時不時地哼哼兩聲,手依舊抓著他的衣角不放。秦柯沒奈何,知道她現下身上難受,心裏頭大約更難受,她這個樣子,也讓他一時之間走不開,或者說,他根本就舍不得走開。秦柯隻得握住她的小手,不露痕跡地將自己的衣角挪出來。
按理說他們孤男寡女不該同乘,但秦柯怎麼也是舍不下心腸落下她一個人,便幹脆棄了玉枕,將安如是抱到自己懷中輕聲細語的安慰。若是讓那幫從前跟隨他的將士看到這一幕,他們大概都要驚脫了下巴了!
不用他假設,柳蒼術便已掀了黃錦絹蟒繡紋的車簾子作勢要坐進車內了,看見這一幕,一時間兩個清醒著的人都略顯尷尬,一時無語。
車外頭翠翠墊著腳往裏麵瞧,但因為個頭不高,也沒看見什麼要緊的畫麵,柳蒼術歎了口氣,道:“勞煩王爺了。”便回頭勾住了小丫鬟好奇的小腦袋百度搜索“”:,你寂寞,小姐姐用溫暖你
如果您覺得《奴本蛇蠍:皇後凶猛》還不錯的話,請粘貼以下網址分享給你的QQ、微信或微博好友,謝謝支持!
( b/38/38681/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