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分鍾後, 其他人趕到時,看到了便是江逾白懷裏抱著一人, 腳下還踩著一人的景象。
林科科第一個衝上前, 就說:“江隊,人我來抱吧, 你辛苦了, 休息一下。”
這死孩子……一旁的幾位早已看到了懷中是誰,拉了拉林科科:“你把地上那人帶走就行了。”林科科嫌棄地踢了踢地上那人, 半點不太情願地拉起人走了。
江逾白腳空了出來,才抱著傅桃燃大步走向自己的車。
“這裏你們負責了, 快點把另外兩個姑娘的下落審出來, 我先送她去醫院。”
他打開車門, 小心翼翼把人放副駕上,再把位置往後搖了搖。待她全然躺下,蜷縮起身子時, 他方看到了她腳底心的傷痕。石子、玻璃碎渣、鐵屑……原本一雙嬌嫩的足,現在全是大大小小的傷痕。
江逾白做了這一行, 就受過大大小小不少的傷,這些傷擱自己身上,他醫院都不願意去。可是擱在她身上, 他竟然心疼得恨不得把剛才那人教訓一頓。
事實上他也這麼做了。警車還沒走,邊上也盡是自己人。他上車後一把把那男人扯下,一拳一拳往他身上看不見的,又最疼的地方打。
旁邊人勸了兩句, 見著差不多了,也就拍了拍他的肩膀,把人攔下了。
“差不多了,別把人打殘了。”
江逾白又是一路疾馳,直接送入了病房,讓醫生過來醫治。雖然都是小傷,不過還是去配了藥,不過她的名字一經錄入,隨即便被通知到了上麵。
不一會兒,家裏好幾通電話打到了她手機裏,不過手機早已遺失在某個角落。於是傅家的那群男人們,一個個都直奔醫院而來。
傅桃燃昏睡中睡得卻並不安穩。江逾白看著她緊皺的眉心,便猜她是夢見了什麼可怕的事情。他伸手撫平了她的眉心,卻看見她眼角有眼淚流出來。之前臉上的髒汙都已經被他拭去,這麼一張素白的臉,卻是流一流眼淚就惹得旁人也替她揪心。
他再替她揩去淚痕,卻聽她的呼吸急促了起來,江逾白正要再靠近一點觀察,她突然在此刻猛然睜開了眼睛。
第一眼見到的人是自己可以信任的人,傅桃燃的眼淚又溢了出來,一發不可收拾。江逾白扶她坐起來,讓她靠在了自己懷中,輕拍她的背,任由她哭得自己胸前都一片濡濕。
“傅桃燃,我在你身邊了,你別害怕。”他說完這話,她另一隻手揪住了他胸前的衣服,哭得反而更厲害了。
別人都以為,她經曆的那場追逐不過半小時,江逾白卻清楚,那是長達幾個小時的噩夢。他在路上,每一次看著自己一遍又一遍駛過相同的路,卻隻能無能為力再重新走一遍剛才的路。
他經曆了幾次無力,她便經曆了幾次絕望。
隻有自己知道她經曆的全部恐懼與後怕。
傅桃燃總算稍微鎮定了下來。她手上還掛著點滴,便靠坐在了病床上。江逾白守在她身邊,替她暖著手。他的手掌火熱,傅桃燃撓了撓他的掌心。他好像是有點怕癢,微微縮了縮,不過沒有鬆開她的手。
“醫生說你有點脫水,掛了鹽水。你要不要再睡會兒。”
她搖了搖頭:“不要。”說話的聲音,已然帶了幾分沙啞。
江逾白抬手撩起她的頭發,脖頸間兩道泛紫的指痕特別明顯。
“醫生說幸虧掐得不久,過段時間聲音就能恢複了,你別擔心。”
一聽是能恢複的,她便點了點頭,不再說話。不過江逾白放在她脖子上的手卻還沒有移開。他的指腹揩過那青紫的痕跡,“我幫你上點藥,活血化瘀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