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清抬頭一瞧,隻見一匹高大的駿馬立在不遠處,是一匹善行山路的好馬。這匹馬的後邊還跟了一隊隨行護衛的人手,個個精神抖擻,均是勁裝打扮,身上攜著弓箭等物事。
看樣子是早準備好了,就等澤葉出發。
穆清側眼瞥了瞥澤葉的裝束。
嗬,玉冠束發,錦繡長袍,腰綴白佩。這是去逛大街比美?
斯文敗類,可勁兒裝!
穆清唇角露出一絲清寒的笑,雖是帶諷的,但至少是笑了。
不管笑意是否會心,他笑起來的模樣都格外好看。
澤葉將他的小表情收於眼底,很享受。
輕輕環住他的細腰,澤葉足下一點,用輕功將人帶離地麵。
在半空中靜靜地懸停了片刻,兩道身形緩緩下落,巧妙落坐於精致舒軟的馬鞍上。
隻是方向有點不對……
穆清麵朝馬尾,澤葉麵朝馬頭。
兩個人就這樣麵對麵,姿勢怪異地挨緊坐著,看上去就像是穆清依偎在澤葉懷中,小鳥依人。
猛然意識到這一點,穆清欲奪身下馬!
澤葉捉住他的手腕,不許他亂動。
他卻死活不依,硬要掙脫了手逃下馬去。
澤葉眉頭皺了皺,從身上取出一條雪白柔軟的手帕,動作嫻熟,圍著兩根軸迅速纏繞,眨眼間將他的兩個手腕捆作一束。任他左扯右扯,怎麼都掙不開。
眼瞧著那兩隻不安分的手再也分離不得,做不出多餘的反抗,澤葉一陣舒心,特別得意。
穆清看清楚了。澤葉打的是死扣,並且這個死扣是夾在兩個手腕之間藏住的,即便他犧牲形象動嘴去咬也咬不到、解不開!連簡簡單單綁個人都那麼心機,穆清後悔沒有早些看白他!
看出他的惱,澤葉還笑他:“曾經連鐵鏈都拴不住的人,此刻卻被一條手帕為難得束手無策。”
聞言,穆清耳根泛紅,抬起被捆作一束的雙手,打了澤葉一巴掌。
“不疼。”澤葉欠欠地湊到他耳畔,“永清,你打人一點都不疼,太溫柔。”
永清是穆清的字,澤葉叫得很肉麻。
穆清氣得麵似火燒,胸膛起起伏伏。
“我開玩笑的。”
澤葉哄他,“我錯了,別生氣。”
穆清側開頭,兩腮因牙槽咬緊而微鼓。
澤葉笑而不語,一手擁著他,一手攥著韁繩驅馬向前。
一隊人馬擇了條寬道進入山林野地,踏著一地枯葉,依據以往的經驗,尋到了獵物最多的地界。
隨從將備好的弓箭遞到澤葉手中。
別看澤葉表麵斯斯文文,可射箭時他目光極狠,一拉一放,有模有樣,完全不是花架子。由於附近獵物數目眾多,他多數時候是三箭齊發,但沒有一支箭是落空的。不過片刻功夫,便已收獲頗豐。
澤葉停下動作,低頭笑問穆清:“我的箭術,有你幾分火候?”
印象裏,他是見過穆清六箭齊發的,很準。說不定,比六箭齊發還要厲害。
然而穆清不睬他,不接受他的恭維。
正在此時,遠處叢林中出現一隻漂亮的麋鹿,大概是鹿群受驚時落了單。
麋鹿距離太遠,恐射不中。澤葉想策馬狂奔向前獵捕麋鹿,但怕穆清受到顛簸,於是手拿弓箭,縱身脫離馬背,身輕如燕地飛向那片叢林,留穆清一人騎在馬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