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1(完結)(1 / 3)

慶陽公主凝睇著池穗,

不過幾個瞬息

, 她方才風情萬種的笑靨就消散了一幹二淨,她眼中一派寂靜:“你想好了?”

池穗單膝跪地:“多謝公主厚愛, 隻是……末將, 不喜歡女人。”池穗不傻,她幾乎一瞬間就看出了慶陽公主眼中的殺意。

慶陽公主是個鐵腕, 若有人真把她當作弱質女流, 那才是真正的傻瓜,她的示好,她的美麗,那都是她的武器。

池穗不想任由擺布, 可如果沒有合適的理由, 就是落了慶陽公主的麵子, 這個罪責更大。

她不喜歡女人,這應該算不得撒謊。

慶陽公主自然聽說過軍中的風言風語, 她眼中的淩厲削弱幾分,可顯然餘怒未消:“本宮不在乎, 你也知道,這是一個交易,再者說,以祝景行在朝中的地位,隻怕很快也會給祝從之找個門當戶對的夫人, 你說是不是?再者說,雖然祝從之的父親在朝中有要職, 不過他掀不起什麼水花,你放心吧。你不要覺得有把柄留在他那裏,隻要給他足夠的銀子,他自己就閉嘴了。”

聽了這話,池穗心中微微一動,有些說不清道不明的味道浮上來。

不過她的注意力很快又轉了回來,池穗根本不能在這個時候應承下來,隻是事出突然,她根本就沒有招架的餘地。

“真是沒料到,何慶忠能留祝從之到今日。”慶陽公主突然沒頭沒腦地說了這樣一句。

“公主何出此言?”

慶陽公主轉過身,看向池穗,平靜道:“要不是何慶忠優柔寡斷,祝從之早就死了。”

祝從之走進馮師爺的房間,突然覺得今日他有幾分不對勁。

馮師爺向來姿態從容,從沒見他為別的事上過心,可今日在房中來回踱步,竟好像有幾分坐臥不安。

他看見祝從之,讓侍女上茶,祝從之在一旁坐好,馮師爺突然問:“這一陣子,你跟著池將軍,感覺如何?”

祝從之不知何意,莫不是要給他換個東家?那可不成,於是他老老實實地答:“我們二人配合默契,一向不錯。”

馮師爺嗯了一聲,用眼神示意了一下他麵前的茶杯:“這茶葉還是我原本一個部下賞的,你嚐嚐。”

祝從之沒料到馮師爺竟然是叫他來說這些廢話的,他端著杯子,想起父親的來信,越想越警惕,他端著杯子淺淺呷了一口,又放下,趁馮師爺不注意,把茶水吐在了帕子上。

馮師爺不露痕跡地把目光收回,祝從之的小動作,他沒有注意。他站起身說:“你稍微等我一會。”說著,他向門外快步走了出去。

祝從之在自己的位置上坐了一會,而後有些無聊,慢吞吞地走到窗邊,向外看去。

將軍府的院子裏站著兩隊人馬,他看見一個人緩緩走進了院子,她穿著黑色的風氅,十足十的眼熟,走路的姿態竟讓他聯想到一個人。

他稍微一想,倏而變色,慶陽公主?他有些坐不住了,一回頭看見了馮師爺的桌子,他本來沒打算細看,可卻瞧見一旁的一本賬冊上麵,寫著鄴城二字。

祝景行原本是鄴城太守,他自己在鄴城生活了這麼多年,為何會有這樣一本賬冊在馮師爺手裏。

他信手翻看,不過兩頁過去,他隻覺得脊背生寒,這裏麵竟然清楚地記錄了鄴城的每一筆大型入賬,更甚至,之前害他父親入獄的五萬兩巨款,也記錄在案。

款項去向,赫然寫著:靖安城。

彼時何慶忠和宋濟征皆一同鎮守靖安城,若當真是宋濟征意圖陷害祝景行也就罷了,可賬冊最後有一行小字。

“已入侗誠錢莊。”祝從之隊這一行字格外眼熟,字跡的主人就是何慶忠。

他的心底開始有一個巨大的念頭升起,愈演愈烈,他把賬冊放進懷裏,又看向自己剛剛喝過的拿碗茶水。

他一直站在床邊,突然發現何慶忠竟然從議事的房間裏走了出來,這不就意味著,屋裏隻剩下了池穗和慶陽公主嗎?

這當真是極大的不妙,祝從之心快如電,他立刻往門外跑去,有內侍攔住他,祝從之捂著肚子裝模作樣地說:“我吃壞了東西,還不給我讓開!”說著繼續往外跑去。

卻見馮師爺大步流星地走來,祝從之高聲說:“您等我一會,人有三急!”馮師爺在後麵叫了兩聲,他也沒有停下步子。

等到後麵沒人追了,祝從之找了個空著的小房間停了下來,他摸變了身上的口袋,竟然摸到了一個火折子,當即惡從膽邊生,拿著火折子,繞到了議事廳的後麵。

找了些便於引火的幹草,點了一把火,眼看著火勢起來了,他又填了把幹樹枝。

火越來越大,裏麵還是沒有什麼動靜,祝從之又怕傷到池穗,想了想高聲粗著嗓子喊:“走水了!快來人!”

慶陽公主坐在凳子上,抬起一雙美目,淡淡地問:“你可想好了?”

池穗張了張嘴,還沒說話,就聽見外麵撕心裂肺地喊了起來:“走水了!”

池穗鬆了一口氣,立刻對慶陽公主抱拳:“末將去看看!”說著,抬腿就跑,跑到門口不忘了對侍衛說:“快去保護公主!”

祝從之沒料到自己放了這麼大一把火,原本冬日裏就天幹物燥,如此一來,燒的滾滾熱浪向他襲來。

池穗跑出門,就和祝從之撞了個正著,祝從之剛要說話,就被池穗一把拉住,二人跑到一處圍牆,這裏隱隱約約能聽見裏麵嘈雜的聲音。

“上來!”池穗蹲下,拍了拍肩膀,目光炯炯地看著祝從之。

祝從之擺手:“不用不用,我自己……”他看了看三米多高的強,把剩下半句話吞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