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兒的眼睛像柳葉一般細長,又似丹鳳般魅惑誘人。
襯著一雙水彎眉,猶如一眼望不穿的碧波蕩漾,澄澈而又幽深。
她說完這句話,不待對方回應,繼續向前走去。
深栗色的波浪長發映襯著明媚的日光,泛起絲絲光澤,仿佛一圈圈漣漪沐浴著陽光緩緩蕩漾開來。
男人看著沈雁初的背影,臉上的笑容仿佛慢鏡頭一般漸漸散去。
他舔了舔嘴唇,原本真誠的目光染上了一層晦澀不明。
三輛紅色的消防車駛入車庫。
二十餘名消防戰士從車上下來。
跟以往的每次出警回來不一樣,他們的臉上全都幹幹淨淨的,幾乎看不到一丁點兒的灰塵。
“我就不明白了,你說這炒菜油鍋裏著火,你直接拿鍋蓋蓋上,關掉天然氣閥門不就得了嗎?高中就學過的知識,竟然連這點常識都沒有!”
指導員王兆平把頭盔摘下來,抬手擼了一把頭發,有些恨鐵不成鋼地說道。
路城一手拿著頭盔,一手拍了拍王兆平的肩膀。
“行了,這種情況又不是第一次遇見了,以後肯定還會發生。”
他沒有告訴對方,這樣簡單的常識,小學就已經教過了。
路城的身上穿著黑色的消防服,依稀辨別得出健碩有力的身材,猶如一棵蒼翠蔥鬱的勁鬆。
五官端正立體,麵部輪廓深刻。
尤其是那雙眼睛,分明是最常見的琥珀色,卻透著一絲別樣的味道。
就像是不見一絲星光的漆黑夜空,幽暗,深邃。
又像是一潭水波不興的湖水,安靜,澄澈。
包裹在黑色戰鬥服下的軀體裏傳遞出一絲獨特的味道。
禁欲的氣息。
讓人想要犯罪的味道。
“我也知道這種情況發生過不止一次,但你得承認,像今天這樣的情況別說是咱們特勤中隊了,就是其他的支隊、中隊也肯定沒遇到過。”
王兆平一邊指著停在車庫裏的消防車,一邊對著路城說道。
“你說說,扣鍋蓋就能解決的事情,卻響了兩次警鈴,出動了三輛消防車,二十一名消防兵。這要是不知道的,還以為是發生了多大的火災呢!”
“你是不知道,更奇葩的還在後麵呢!”
王兆平這般說著,衝著旁邊的一名通信兵招了招手。
“來來來,就你。”
“隊長,指導員。”
通信兵跑過來,向路城和王兆平打了一個敬禮。
“我問你,今天報警的那人咋說的?你跟咱們路隊長好好說道說道。”
王兆平一隻胳膊搭在通信兵的肩膀上,衝著路城努了努嘴。
通信兵摸了摸腦袋,有些支支吾吾的。
“嘖!你這小子,讓你說你就說。”
王兆平瞪了瞪那雙不怎麼明顯的小眼睛。
“說吧,我也聽聽。”
路城的嘴角輕輕勾了勾,眼睛也染上了一絲淺淺笑意。
他的眼窩本就偏深,點綴得那雙眸子越發的深邃鐫刻。
“嗯……當時接警時具體的情況我也不是很了解,就隻知道個大概。”
通信員有些不好意思地撓了撓板寸頭。
王兆平一聽,佯裝生氣地踢了他一腳。
“大概就大概,磨磨唧唧的,跟個娘們兒似的!”
通信員一手捂著屁股,一手摸著腦袋,不好意思地嘿嘿笑了笑。
“報警的那人當時躲在餐桌底下打的電話,上來就說’喂,119嗎?我家著火啦!’接警員問她哪裏發生火災了,那人說’在我家!’接警員讓她把位置說具體一點,結果她就說在他們家廚房……”
通信員說到這裏,見路城臉上那絲淺淡的笑意不知什麼時候收斂了起來,不知道該不該繼續往下說,聲音漸漸停了下來。
“後麵呢?嘿……你小子接著往下說啊。”
王兆平不耐煩地出聲催促著。
“繼續。”
路城抬了抬下巴,開口示意。
“然後,接警員就
問’你現在的位置在哪裏?’那人就回答’我在我家桌子底下趴著!’接警員繼續問她’我說的是,我們怎麼才能到你家呢?’於是那人就反問’你們不是有消防車嗎?’到最後,好說歹說,那人才明白過來接警員問的是他們家具體在什麼位置。再然後,我們出警,打完火又回來了。”
通信員說完,衝著兩人打了一個敬禮。
“報告隊長,指導員,大概情況就是這些。”
“行了,這裏沒你事兒了,快去裝備室把衣服換下來。”
路城點了點頭,開口道。
通信員走後,王兆平皺著眉頭開口。
“你聽見了吧,報個警連情況都說不明白。這得虧火小,要是火勢嚴重,她這就是耽誤救援。”
“或許她是有心理陰影,對火恐懼。”
路城垂眸看著腳下,淡淡地開口。
就連神色也是淡淡的,看不出情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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