徽妍收到裴峰的信是在他到達福城的第五天,寥寥數語短得可憐。
“他就給我送來這麼張紙?”手裏的信紙被被徽妍揉得皺巴又舍不得扔,“你說說,這世上怎麼有他這麼氣人的人,哦,出門這麼多天一封信寄回來就一句一路平安,勿念。本宮這是做了什麼孽怎麼就……”屋裏還有幾個小宮女,徽妍咽下後半句沒說出來的話。剛剛還在皇後宮中聽戲,柳兒在宮裏拿到信就立馬讓小宮女來找自己,真是皇後貴妃同幾個宗室王妃誰也沒顧上緊趕慢趕的就回來了,沒想到就一句話把自己給打發了。
“公主您別這麼想,您看這信上的時間,肯定是一路加急送回來的,督公帶著人過去都花了不止五天呢。”蘋兒心裏也挺埋怨裴峰,走了這麼久怎麼就不知道說些好聽的,可這時候也不能火上澆油,隻能順著徽妍的氣捋。
“哼,那是天放晴了,你不想想他出發的時候什麼天,現在什麼天。”前兩天被殿裏的地龍燒得上火這兩天連地龍也沒敢點,一路回來信當然送得快。徽妍盯著手邊的信越想越不是滋味,“去問問馬醇,就說看哥哥什麼時候有空本宮去找他說個事。”
周霽雲最怕的就是徽妍要來和他說個事,每次,每一次都沒好事。馬醇和自己說徽妍要過來正喝著茶差點都把舌頭都給燙掉了。
“她這又是怎麼了?你聽沒聽到什麼動靜?”周霽雲麻著舌頭問馬醇。
“這老奴就不清楚了。”萬安宮的事不好打聽,馬醇也不想去觸裴峰的黴頭,“不過您還是見見吧,省得到時候再被公主戳穿了您找的借口到時候還是您吃虧。”打消了周霽雲推脫的心思徽妍得了回音來得很快,進了殿就把伺候的太監宮女都趕出去連馬醇都隻能在外間候著。
那日去銀礦沒什麼稀奇,都亂了這麼久該拿的都拿了,空蕩蕩的礦洞連一根木頭都沒留下,一來一回花費的時間不短直到天黑才回福城,幸好知州知道裴峰一行人出城去了一直派人等在城門樓上,若是把這祖宗關在城外那自己這烏紗帽能不能保住還真就不好說了。
回來後裴峰就如同換了一個人,每日都把諸葛山嶽請到客棧議事。起先諸葛山嶽心裏還些許憤懣不滿,自己也是天子門生進士出身哪裏輪得到一個閹人如此拿喬?不過一連七八天從政務到庶務到海事麵麵俱到,句句話都不離天子替天子分憂,甚至於自己主動提及亂匪也被他輕輕帶過隻說有了福城守備的軍令狀他等得起,由不得他不集中了心神對付裴峰。外頭不知道的隻當是他巴結上了天子近宦,殊不知諸葛山嶽心裏頭的苦。
到了第八日,諸葛山嶽幾乎習慣去衙門點個卯就轉去客棧對答,家裏姨娘都說這幾日老爺如何這樣忙,衙門裏事就那麼多?隻可惜到地方撲了個空,裴峰不在。
“敢問督公去何處了。”諸葛山嶽突然心下一驚,這幾日自己日日過來便沒再讓人時刻盯著客棧,這下可好人給看丟了。
“督公去哪兒就不是我們能過問的,不過督公說了若是諸葛大人來了就千萬記得向大人討個饒辛苦大人白跑一趟。”說完回話的緹騎真就實實在在給諸葛山嶽抱拳致意,把人堵得無話可說。
沒在客棧的裴峰帶著人去了城外守備大營,七天時間該查的都查得差不多了隻有一處還有疑問,昨日派人去大營沒想到沒查到什麼不說人也就回來了一個,要求說得直白就是要見裴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