徽妍是第三天中午才把人等回來, 看他眼底的青黑就知道這人怕是一直沒歇下。
“什麼都別說, 先進去睡一會兒。”現在行宮都戒嚴了, 沒人見過哥哥,皇帝到底還在不在行宮都沒人知道。他沒回來的時候自己還著急想找人去問問, 可是連門都出不去。現在見他好好的其他就都能往後放放。
裴峰這兩天的確是忙得昏天黑地,脫了衣裳坐到床榻上整個腰背都硬得鐵板一樣沒法往下躺,想彎腰脫鞋都彎不下去。
徽妍看著他這樣子心裏氣得不行,都這樣了還這不放心那不放心的,怎麼就不先顧著自己。想罵人吧又舍不得隻能站在床邊深歎口氣,還是認命的蹲下替他脫了鞋襪,“你啊,就知道往前衝, 能不能停下來回頭看看我,哪怕誰都不顧及你也當時為了我心疼心疼你自己行不行。”
行,怎麼不行。裴峰聽著她似嗔還怨的語氣心裏酸得不行, 自己都覺得累了苦了就往她這兒來, 好了又拍屁股走人的德行是挺操蛋的。
“行了, 趴下吧。”躺是躺不了了, 隻能先趴著。幸好藥油什麼的自己都帶著,也不知道是不是心裏知道他不會這麼容易放自己一人出來,明明沒跟過來自己也隨手收了一瓶藥油在身邊, 沒想到還真派上用場了。
徽妍就著房裏的溫水給他擦了手腳便撩開他衣服給揉背,後背挺了這麼久青青紫紫的差點下不去手,還是裴峰催她揉開了好睡覺, 要不這麼板著睡也睡不著,這才狠下手來。
“我這三天沒換衣服了,到時候公主受累還得把被褥都換了。”虧得裴峰疼得滿頭的汗還有閑情說這些,看來還是不夠累。
“那是。”徽妍吸吸鼻頭,帶著哭腔俯身在他脖頸處蹭,“都臭了。”天氣熱,哪怕備了冰還是出了不少汗,身上的味道能好到哪裏去。
揉開了腰背緊繃的肌肉沒過多久裴峰就沉沉的睡過去,這一覺睡得他醒來的時候都還是昏沉沉的差點記不起來自己在哪裏,頭埋在枕頭裏回想了好半天才捋順這幾天的事。
“醒了?醒了就起來,屏風後麵備了水,去洗洗。”裏屋除了徽妍就沒別人了,裴峰手軟腳軟的從床上爬起來閉著眼胡亂踏住布鞋就往屏風後麵走,頭發散著不說連衣襟都是敞著的。徽妍見他這般樣子想說他兩句又覺得不該,在自己麵前邋遢總好過時時刻刻端著好。
裴峰動作很快,出來的時候身上還帶著水汽。“什麼時候了。”外麵一片漆黑,也看不出是什麼時辰。
“不晚,吃點東西又能再睡下。”趁他洗澡徽妍又叫下頭備了幾個菜送過來,“味道也就這樣,隨便吃點吧。”
出了這麼大的事誰還能注意到飯菜好吃不好吃,其他人說不定都不敢碰這裏的飯菜。裴峰倒是真餓了,吃了兩碗飯都不夠還是徽妍怕他積食給攔了。
“少吃點,待會兒又要睡覺了。”盛了半碗湯給他就收了他手邊的筷子不許他再吃了。
“餓狠了。”裴峰三兩口就把湯解決了,主子們那套細嚼慢咽的自己到底是學不來。放下碗放鬆了身子靠在椅背上,肚子裏有了食整個人才算是真的活過來。
“明天就能回宮了。”還是沒緩過來說話都綿軟著,徽妍站在他身後揉著他太陽穴。
“這麼快,查清楚了?”屋裏隻有柳兒在裏麵鋪床換被褥,剛剛吃完飯裴峰就叫她進去了,其實換不換的真沒必要反正明兒就回去了,又不是在外奔波最多也就一點汗味。徽妍偷偷的湊在他耳邊說,反正都是你的味道怎麼都好的。不過這話不敢叫人聽見,怕丫鬟們笑話自己犯花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