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儀殿內已經到處是白茫茫,姚紫堇踏進來的時候險些以為穿越到了銀裝素裹的冰天雪地裏。
站在正儀殿正中央的是一位妙齡少女,看臉是的,但是看頭上那紛雜綴著的白花白金釵子,大約就又會認為是一個年齡段了。看著臉蛋確實是一水兒的美人,瓜子臉大眼睛,眸中有波光粼粼的柔情,隻是那柔情是真是假就不知道了,正如同她此刻強做出來的悲傷之感。
姚紫堇正在想著這是哪家的閨女跑出來玩了的時候,慕容捷已經端著皇子的架子上前道了一句“大皇子妃”。這聲大皇子妃不僅道出了這位禮部尚書嫡女的身份,還把自己和大皇子之間的關係給無聲地拉遠了。
大皇子妃自然不是吃素的,早就得到消息了,這位七皇子要往宮裏趕。隻是她卻不知道站在他身邊的人是誰,看著倒是個素淨的美人,想來便是名動京城的蕭錦簾了。於是大皇子妃微微一笑,道:“七皇子怎麼反倒與我生分了,論起輩分來還是喊我一聲大皇嫂吧。你一個人倒是算了,如果嚇著七皇子妃便不好了。”
姚紫堇看著那皮笑肉不笑的姿態便覺得有些嫌棄,於是便輕輕嘟噥了一句:“什麼大皇嫂,我看你是欠掃黃。”
“什麼?”慕容捷也沒有聽清,微微低著頭問她。
二人這是幹脆地把大皇子妃給忽略了。
饒是大皇子妃做好了心理準備,但是麵對著這樣的冷遇也是一點都沒法淡定。她冷冷一笑:“七皇子與皇子妃倒是恩愛情深,隻是這地方是不是不大對?”
自然是不對的,姚紫堇抬了抬眼皮子。這是慕容令去世了的地方,如果真的是蕭錦簾站在這裏與慕容捷說些什麼話,大約也要變成了日後授人以柄的事情。但是她不是蕭錦簾,這個問題便迎刃而解了。
姚紫堇不是在宮裏需要看人眼色的,何況今天她的心情也很是不好。不僅僅是因為唐錫華需要麵對一些風險了,更是因為慕容令死了。
她對慕容令的惡感實在是很少,即使是到了最後慕容令震怒,也不過是下令禁足她,吃喝上並不曾為難半分。到底他是保護了自己不受刁蠻公主的威脅,這份情無論如何也是要記下來的。即使自己的容貌與阿晨相似了分,到底皇上也沒有真正的要求她留在自己身邊,作為一個生殺予取予求的皇帝,這樣已經很是不錯了。
最重要的是姚紫堇無法忘記那高高坐在龍椅上的男子,撩撥開麵前的九寶簾時候的樣子,那樣相似的一張臉,和那時候自己動情到了極處流下的淚。那是永遠回不去的昨天,更是揮別了最後一絲眷念的時間。
姚紫堇神情懨懨地看著大皇子妃,不陰不陽地道:“你如果真的這麼在意你的這個七皇子弟弟,那麼就該經常進宮來看看他的母妃。我可是一次都不曾看見過你呢。”
“說笑了,大戶人家的小姐都是要待字閨中的,即使本宮來了,你也是看不見。”大皇子妃神色一滯,卻也沒有失了最基本的儀容儀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