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景辰不語,蘇七唇角僵硬的笑也有些掛不住了。
寢殿裏詭異的安靜了下來。
不知道過了多久,蘇七才打破僵局,“我不瞞你了,你方才眼睛變紅,出現了像是火毒發作的症狀,上次在密道口的時候,你也有過同樣的變化,所以……”
她抓住他的手,“你也別瞞我了好麼?你的身體是不是有哪裏不對勁?為什麼沒有到十五,內力也未耗盡,火毒卻會頻繁的發作?”
夜景辰沒有回答她的問題,隻是抽出一隻手撫上她脖勁處的掐痕,“疼麼?”
蘇七重新抓住他的手,“我不疼,你先回答我剛才的問題。”
夜景辰迎上她的視線,隔了片刻才道:“密道口那次是第一次,今天是第二次,我也不知道是怎麼了,正打算送封密信去給隱之,他是最了解火毒之人。”
蘇七的眼角瞬間一涼,抓著他的手緊了幾分,“他之前有沒有說火毒會變化?好端端的,怎麼突然就……”
夜景辰被她臉上的不安神色刺痛,伸手將她攬入懷裏抱緊,“別怕,不會有事的。”
“怎麼可能不怕?”蘇七拽緊了他的衣袍,“上一次在密道,你自己馬上就醒過來了,可這一次,持續了將近半刻鍾,下一次……不,不會有下一次的。”
蘇七自己否決了自己的話,不敢去想以後會發生什麼。
夜景辰安撫了蘇七良久,而後才去應付賓客。
好在其餘人在攝政王府不敢多鬧,沒用多久酒席就散了。
蘇七在寢殿裏一直在想,除了盡快把克製火毒的藥材找齊之外,她沒有第二條路可走。
因為這樁意外,兩人的洞房花燭夜變成了各懷心事的和衣而眠。
次日,蘇七起床的時候,身邊的位置已經空了。
但她要穿的衣袍疊得整整齊齊,放在離床榻很近的櫃麵上。
她心情沉重的穿好衣服,剛坐到梳妝台前,夜景辰便推門而入,徑直走到她的身後,從她手裏把木梳子接過來。
蘇七望著銅鏡中倒映出來的他的臉,“你這是想替我梳頭?”
夜景辰微微頜首,按照白嬤嬤方才教他的,一點點把蘇七的長發梳順,然後淡定的替她挽上發髻。
直到插完發簪,他才暗暗鬆下一口氣。
挽發畢竟是臨時去學的,好在沒有慌手慌腳。
蘇七驚奇的照照鏡子,又甩甩頭,發髻沒有絲毫鬆動的痕跡,而且比她自己之前弄得還要好看。
她起身迎上夜景辰的視線,“你居然還會這個?”
夜景辰敲敲她的頭,“這世上還有什麼是我不會的?”
蘇七一笑,踮起腳尖湊到他的耳邊,“生、孩、子!”
沒待夜景辰把她逮住,她已經先一步嬌笑著離開。
心底的陰鬱一掃而光,隻剩下期冀,期盼所有一切都會好起來!
到了正廳用早飯,府裏所有下人正式前來拜見。
蘇七將事先分好的銀錢送給他們,他們也從最初的‘蘇姑娘’‘蘇統領’,改口為王妃娘娘。
小七蹭在蘇七的懷裏,‘母妃母妃’的喊著,聲音糯糯的,能把人的心甜化了。
蘇七沒去打理那些嫁妝,隻是鎖進了庫房裏,文王妃替她準備的那些,她也打算在文王妃產子之後,雙倍還禮回去。
三天後,她與夜景辰去顧家回門,想借此告訴京中其它人,她對老夫人依舊重視。
人情冷暖四個字,她比任何人都要明白,所以不想老夫人臨老了,還要經曆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