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紳沉默了。
是的，楊家和張家的勢力都不算小，甚至這兩家都比他李家要更厲害一些。
可算計顧天佑的結果是什麼？
楊家現在幾乎分崩離析，楊朔更被董事會集體要求撤離所在職位，接受調查。
而張家……雖然目前他還看不出有什麼特別大的損失，但張婉婉一家突然搬離原別墅的原因，至今沒人知道。
自然也無法確定和顧天佑有沒有掛鉤。
“可是……”即使心裏已經有些被許老板說服，但李紳還是覺得不甘心，“你許家的勢力，加起來要比張家和楊家大得多，和他們兩家比較，根本說明不了什麼，不是嗎？”
“我為什麼要去冒險，證明我會不會比張家楊家幸運？”許老板的聲音淡淡的，透著一股清冽的意味，“如果我選擇和顧天佑合作，完全可以平平安安賺錢，不是嗎？”
“那你甘心屈居在他之下？”李紳反問。
許老板像是聽到什麼天方夜譚般，好笑地看了李紳一眼：“我隻是選擇和他合作，哪裏來的屈居他下？”
“李紳，你別被心底的不甘蒙蔽，忘了初衷。”看李紳的神色依舊難看，許老板提醒道，“咱們和顧天佑並沒有什麼冤仇大恨，唯一對付他的目的，不過是為了賺更多錢而已。”
“如果有更加賺錢的渠道，中途改變策略並不是什麼稀奇的事情。這並不存在什麼輸贏問題。”
李紳沉默半晌，忽然緩緩吐了口氣說道：“你說的對，我會想要和你一起招惹顧天佑，不過是為了能夠讓李家集團更加掙錢而已。”
說著，他露出一抹古怪的笑容：“在更大的利益麵前，我改變策略並不是什麼丟臉的事情。謝謝你提醒，我知道該怎麼做了。”
正好遇到紅燈，許老板剛剛把車停在路邊，李紳就直接推開車門，準備下車。
許老板一把拉住他的胳膊，目光沉沉地看著他：“你想要幹什麼？”
“不幹什麼啊！”李紳無所謂地聳了聳肩，嘴角勾起一個略帶流氣的笑容，“我隻是下定決心，選擇和更能賺錢的那一方合作了而已。”
說完，他不給許老板再次提問的機會，掙脫開他的手，很快消失在人行道上。
許老板的眉頭深深皺了起來，看著李紳消失的方向，半晌，抽出一根煙點燃，緩緩抽了一口。
然後，他掏出手機，撥通了一個號碼。
……
對於許老板還沒實行，就已經放棄了的計劃，薇拉是完全不知情的。
在她心裏，一直以為許老板是為了來H市擴展業務，身家背景不要太幹淨。
因此，當她從醫院回到工作室，看到被塞在門縫裏的一個信封時，還以為是誰送錯了地址。
不過，當她看到信封上大大的“薇拉收”三個字後，就明白這真的給她送來的。
可現在這年代，還有誰會用信封給別人郵寄東西？而且這信封上隻有“薇拉收”三個字，並沒有寄信地址和收信地址，足以證明這並不是通過郵政等快遞公司送來的。
而是某個人直接送到了她家。
這個人，很有可能就是寫信的人。
薇拉心裏微微沉了下，關上門拆開信封，疑惑地發現信封裏並沒有什麼信，隻是放著一個黑色的U盤。
U盤的形狀很普通，是大街上幾十塊錢或者十幾塊錢就能買到的那種。
“什麼意思？”她低喃一聲，打開電腦，把U盤插了進去，裏麵隻有一個時長很短的音頻，除此之外，什麼都沒有。
薇拉抿了抿唇，伸手點開音頻。
幾乎是立刻的，那晚在張家宴會，許老板和李紳的對話內容就極為清晰地傳了出來。
“你呢？對顧天佑什麼想法？”
“什麼想法？”
“別以為我不知道，你這次來這裏，是為了搞垮顧天佑，好接收他手下所有企業的吧？怎麼樣，需不需要我幫忙？顧天佑這麼強，你一個人想搞定可不容易啊！”
“不用。”
“不用？你覺得自己一個人能搞定顧天佑？”
對話不多，但卻足以讓薇拉明白許老板來這裏的真正目的。
她有些不敢置信地把對話拉著從頭到尾又聽了好幾遍，生怕是自己聽錯了或者聽漏了什麼，從而冤枉了許老板。
可即使她聽了快幾十遍，也隻有一個結果……
沒有錯。
許老板來這裏的目的，就是為了整垮顧天佑，好壯大許家的勢力。
薇拉抬眸，看著白花花的天花板，有些茫然的眨了眨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