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娜根據我剛才說的話,再加上我的表情,分析出房間裏可能有一具屍體,表情瞬間變得很精彩。
屍臭味隻限定於一個很小的範圍,我走到門口,幾乎就聞不到臭味。走到土炕邊,味道就濃鬱一些。
我向後退幾步,靠著牆壁,問道又淡了許多。這麼看來,屍臭味就限於土炕周圍。
“你在找屍體?會在房間裏?”蘇娜還沒說完,腹內一陣翻江倒海,又吐了。好在她在外麵已經把肚裏的東西吐幹淨了,不會汙染現場,隻會痛苦幹嘔。
“看不見並不代表沒有,有很多起案例,凶手把殺人之後,把死者用水泥封在牆裏,灶台裏。當時可能看不出來,很多年後,屍體的變化會露出馬腳。”
蘇娜捂著嘴問道:“你覺得屍體在土炕裏?”
“或許吧。”我剛說完,她又吐了,這一次更加劇烈。
我看她吐的腰都直不起來,走到她身邊輕輕拍她的後背,安慰道:“也許我弄錯了,可能不是屍體,是死老鼠。”
“你這是在安慰我嗎?”蘇娜笑了,盡管笑的很難看。
我建議道:“你出去吹吹風會好一點,最好再喝點水。”
“我不走!”蘇娜固執的說道:“我的工作還沒有完成。”
她舉起相機,對著土炕拍了幾張照片。我這才跳到炕上,小心的把垃圾都弄到地上。
土炕上血跡並不多,也看不到翻動的痕跡,我想錯了,屍體不在炕裏。
“沒發現?”蘇娜的表情緩和一些。
“可能我弄錯了。”我從炕上跳下來,落地發出咚的一聲,我感覺腳下抖動了一下。
靠!我意識到自己犯了一個大錯誤。
這一地區以前是鄉鎮,過去到了冬天都沒菜吃,每家都會挖菜窖儲存白菜、土豆、蘿卜可以長期存放的蔬菜。土炕下麵就有一個這樣的菜窖,屍體就在下麵。
因為光線不好,我就沒往地下看,以為隻有垃圾。
我拿出手機,用腳把周圍的垃圾掃開,菜窖的把手露出來。因為經常使用,把手被磨的很光滑。這麼看來,下麵不止有屍體,還有別的東西。菜窖的框上還鑽了一個眼,有一根電線延伸下去。
沒把法醫工具箱帶來,是個小小的遺憾。我正要把菜窖蓋子開,蘇娜突然問道:“你是在笑麼?”
“呃”我沉默了幾秒鍾說道:“你肯定看錯了。”
蘇娜輕輕的哦了一聲。
“一會兒味道會很大,你還要留下嗎?”我善意的提醒道。
蘇娜撩起衣服,捂住口鼻,能讓她感覺好一點。實際上是心理作用,屍臭味的穿透力相當強,除非有防毒麵具。
“你不能再拍照了!”命案現場照片不能隨便外流,我必須提前說清楚。蘇娜要是控製不了自己,我們兩個都要倒黴。
“我保證不會拍!”蘇娜收好相機,把裏麵的存儲卡拿出來交給我。很認真的說道:“如果寫稿子要用到照片,我會爭得你同意。”
“那我先收起來,出去給你。”我把存儲卡貼身放好。
蘇娜固執的不肯理開,她堅持要留在現場,感受真實的死亡,這樣才能寫出最好的稿子。
選擇都是自己做的,後果也要自己承擔。我沒怎麼用力,掀開菜窖蓋。潮濕的水汽帶著屍臭味撲麵而來,我沒有立即下去,下麵可能缺少氧氣。
蘇娜被臭味熏得一陣搖晃,除了屍臭,臭味還混雜著其他氣味,讓氣味更加難聞。我能聞出有福爾馬林,說明下麵的有做過防腐處理的東西。
沒帶手電筒,我隻好用手機照明,電量足夠支持二十分鍾。
我站在菜窖口向下看,隻能看到梯子,下麵的空間很大。
等了二十分鍾,我覺得差不多了,抓著梯子往下爬。
“你小心點。”蘇娜囑咐道。
我做了一個ok的手勢,根本呢不覺得害怕。相反還有點興奮,剛才控製不住流露出的笑容就是一個表現。菜窖下麵是我同類的靈魂,比見到他本人更加的真實。
菜窖並不是很深,最多也就四米,幾下就到底了。皮膚能明顯的感覺到溫度詫異,比地上至少低三度。
手機的光隻能照亮很小一片範圍,再遠一點就是一片黑暗。四周都散發著神秘又危險的氣息。
順著屍臭味,我走到牆角,看到一具被塑料布包裹起來的屍體。
目測是一具男屍,我需要靠的很近,才能看清楚。
等我靠近才發現屍體沒有頭,致命傷口就是頸部的傷口。隔著塑料布,隻能看一個大概,從手法上看,和黃英的創口相似。
我大概猜到死者的身份,他十有就是方叔一直沒找到的餘波。租下黃英死亡房間,被我認為是第三嫌疑人的家夥。
死亡的方式和黃英的死法很像,更像是藏頭案中齊某人死法。肯定是孟齊飛下手解決了他,動機可能是滅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