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元節過後地府的一切工作又恢複了按部就班的節奏,晏如依舊每天跑去亡魂超度係統值班,看著一個個罪大惡極的亡魂在超度係統裏贖罪。
殺人的被殺,騙人的被騙,種下什麼因,結出什麼果。
無論道門還是西方教,這個道理放諸四海皆準。
忙裏偷閑還惦記著寫封家信送回蘭溪山,然而,跟之前送回去的幾封一樣,石沉大海,毫無回音。
師父到底去哪兒了?晏如一邊琢磨一邊把被係統彈出來的亡魂重新丟進去。
這個活兒做得久了,身體已經形成了習慣,不必刻意去想流程就知道下一步該怎麼做,熟練得很。
元靈道人遲遲沒有回信,晏如既擔心又覺得奇怪。她開啟靈智以來就跟著元靈道人住在蘭溪山,山中不知歲月長,從小到大,印象裏師父從來沒有離開過蘭溪山。
怎麼她一出來打工,師父反而就不在山上待著了?
她覺得師父肯定是離開了山上沒有看到她的信才沒有回複,可是她又想不出來師父會去哪裏。
晏如這時才發現,她對元靈道人的生平和過往可以說是一無所知,不知道他從哪兒來,有什麼朋友,有什麼地方可以去,甚至也不知道他是什麼根腳,為什麼會住在蘭溪山,又是怎麼撿到她的
除了他是他的師父之外,她什麼都不知道。
所以現在人不見了,她連找都無從下手。
不會是出什麼事了吧?
晏如有點擔心。
她很想回山上看看,但是因為上次去南瞻部洲遲遲不歸的緣故,判官說什麼都不肯給她批複請假條,她也不敢擅自離開。沒辦法,隻能繼續留在這幹著急。
心裏想著事兒,臉上不免就帶出來了。
到了下班時間,大嘴興衝衝跑過來迎接她的時候就看到被迎接的人非但沒有高興,反而還一臉憂心忡忡的樣子。大嘴自認是個善解人意的乖寶寶,大人有煩惱,他作為娘親的貼心小棉襖一定要為娘親排憂解難。
晏如滿肚子擔心,他一問就忍不住說了。
大嘴一聽就這麼點事兒簡直想朝天翻個大白眼,“就這麼點事兒就把你難為成這樣?”恨鐵不成鋼地看著她,這時候他很想跑到洛河麵前大聲質問他是不是搞錯了,他的娘親英明神武天下第一聰明,怎麼會跟眼前這個傻姑娘有半毛錢的關係!
然而想想也隻能是想想。
“你有辦法?”被個小屁孩嫌棄了晏如也沒覺得不好意思,她現在確實沒辦法,小屁孩既然有辦法那是頂頂好的。
“這還不簡單!”大嘴一拍小胸脯,特別豪氣特別有擔當地說,“你告訴我那山在哪兒,我幫你回去看看不就行了!”
還能順便把那個把娘親教成這樣的臭老頭吊起來打一頓!哼!
遠在蘭溪山千萬裏之外的元靈道人忽然覺得鼻子發癢,一連串打了三個噴嚏,直把白澤看得一愣一愣的,心說心說老人家一把年紀修為高深竟然還會感冒?
元靈道人揉揉鼻子念了句“哪個惦記我”,便沒當一回事,該做什麼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