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台長見茶女把錢拿起來了他感到勝利在望,這錢回去都可以報銷的,既辦了事又能爽一把何樂而不為,他知道柳巷麵嫩,根本不會看,隻要茶女答應了這事就成了。
“你姓什麼?”錢台長突然調轉話題,經驗告訴他感情也是需要溝通的。
“姓王。”茶女怯生生地答道。
“多大了?”
“十九。”
“有男朋友麼?”
“有一個。”
柳巷氣得差點沒站起來走,什麼叫有一個,難道還有倆,這世界像自己有兩女朋友的不會多吧,那也就是雙胞胎,否則也不可能。
“哦,他是做什麼的?”錢台長繼續問。
“學生。”
“大學生?”
“嗯,開學大二。”
“在盛陽?”
茶女點點頭。
“你家不是這的吧?”
柳巷也聽出來茶女不是本地口音,果然茶女答道:“通朝的。”
通朝是盛東的一個市,臨近草原,也是最窮的,市裏的生活水平還沒有盛陽所屬一個郊縣的水平高,據說山溝裏的人還沒見過火車是什麼樣子。
錢台長多少也了解一些,他很敏感地問道:“你出來是為了你男朋友?”
茶女又點點頭,回道:“供他上學。”
柳巷很感動,這樣的例子再次印證了癡情女負心漢的俗話,她的這個男朋友畢業後極有可能變心,因為他已經有能力養活自己,不會再看上這個沒上過大學的女人了。
“那你不是很苦?”錢台長也表示同情,茶女能說出這些話他知道看在錢的麵子上她已經撤消了防線。
“沒辦法,家裏窮,都窮。”茶女苦笑了一下,如果沒有她這幾百塊錢供著,他已經就失學了。
錢台長歎了一口氣,手卻從茶女的手背滑了上去,掠過胳膊和肩膀又從後背下去,畫了一個弧線後落到了她的腰上,嘴裏又問:“假如我給你一筆錢,夠你男朋友和你幾年的生活費,你願意為我做點事情麼?”
茶女剛才躲了一下,聽完又把身子挪了回來,低頭問道:“您能給多少?”
“你需要多少?”錢台長邊問便把手伸進了茶女的旗袍縫隙裏,茶女渾身顫了一下,看了一眼柳巷,把身子往邊上挪了一段距離,錢台長的手也就順勢抽了出來。
“他沒事,是我的好朋友,你說吧。”錢台長察言觀色著,說道。
“需要我做什麼?”茶女問。
“在這裏”,錢台長指了一下木床:“陪我,老板不會知道的,我多給茶錢。”
茶女的心裏在急劇掙紮著,她需要錢,很需要,但她確實還是處子,男朋友要了幾次她也沒給,她想把最美好的夜晚留在結婚的那天,像大多數的女孩子一樣,她憧憬著洞房花燭的日子,那應該是自己最幸福的一天,但現在她知道自己快撐不下去了,每月五百塊錢的工資刨去倆人的花銷所剩無幾,即使加上男朋友暑假打工的錢也不一定夠繳納開學的學費,所以她有些動搖。
錢台長知道是該亮籌碼的時候了,他從包裏拿出一遝沒動的百元票,這是整整一萬,放到了茶女麵前。
茶女看了一眼,還是猶豫,學費是夠了,剩下的也夠倆人生活一年的,但她不知道值不值得,假如要是男朋友知道了還會不會要她?
錢台長深知“不是她禁得起誘惑,而是誘惑不夠”這句話的真諦,他又掏出一遝放在原先的那遝上麵,兩萬,是她三年多的工資,他覺得這個砝碼應該差不多了。
茶女也知道這是極限了,自己值不了這麼多錢,她顫抖著抬手想去拿,但手臂停在空中似有千鈞重,這個抉擇比當初她來盛陽都要艱難,因為這意味著她將失去她曾經視為生命的東西。
柳巷想說,告訴茶女有些東西現在沒有也許將來會有,但有些東西失去了就永遠失去了,再想用錢買回來已經不可能了,但他嘴唇剛動就被錢台長伸手攔住了,這有悖遊戲規則。
柳巷隻好停住,也盯盯地看著茶女的手,這隻手的下一個動作將決定倆個人,不,是幾個人的命運,包括她的男朋友,還有陳佳寧,高陽和高歡,或許還有那些“超女”們,這時他才意識到這個賭注實在是太大了。
茶女的手越抖越厲害,但還是慢慢地往前伸,這一刻柳巷覺得時間真是漫長,漫長到他感覺自己已經老了,老得渾身沒有力氣隻剩下一副虛弱的軀殼,無奈地看著太陽西落,與大地一起陷入黑暗……
茶女的指尖已經觸到了錢的邊緣,突然她像被什麼燙了一下,飛快地縮回手,站起來給倆人鞠了一躬,又把那隻手裏的一千塊錢輕輕地放到了兩遝錢的上麵,然後說道:“對不起,先生,如果想泡茶喊我,別的我無能無力。”說完拉開門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