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為丈夫,你難道不知道你太太對避/孕/藥過敏?

女醫生犀利的言語還回蕩在他的耳畔,屋子裏安靜無聲,坐在椅子上的男人目光好似停駐在了窗口的粉色窗簾上,一動不動地凝著,他的姿勢看似閑散慵懶,但背脊卻顯得有些僵硬,他保持著這個姿勢也有好長一段時間了,在一陣綿長而深沉的呼吸緩緩沉下去時,他的目光也終於動了動。

病床上的舒言原本雪白的臉部肌膚上有連成片的紅腫的紅斑,雖然在藥效下已經比來的時候要好了很多,但跟平時比起來簡直是判若兩人,她睡著了,但是即便是睡著了她的臉上依然會時不時地流露出一絲難受的表情,額頭的眉宇也時不時地皺起,難以忍受時會用手抓緊了床上的被單,但緊咬著的唇瓣至始至終都沒有難受得喊出聲來。

顧默白看著她在睡夢中都緊鎖不散的眉,呼吸聲慢慢地沉下去,此時身後響起一陣輕緩的腳步聲,有護士前來換藥,手裏拿著袋裝液體的藥物走進來時朝坐在那邊的男人看了一眼,輕聲說著:“先生,這是第二袋,還有兩袋就結束了,大概還需要一個半小時,不過醫生建議還是留院觀察,明天還要再輸一次,所以,如果您有什麼需要就請到護士站找護士!”

顧默白輕輕點頭,小護士換了藥,又仔細看了看舒言臉上的紅斑,還抬起她的手撩開了衣袖看了看,確定紅斑在慢慢地消退,便在記錄本上記錄了一下時間。

護士臨走時查看了一下病房裏的空調溫度,告訴顧默白,VIP病房裏有專人一對一的看護,二十四小時提供熱水,還備有一次性的清潔用具,之後還送來了一床專供家屬休息的羽絨棉被。

護士一離開,病房裏又恢複了安靜,坐在床邊的顧默白起身將粉色的窗簾輕輕拉了起來,窗外氣溫極低,窗戶上已經被蒙上了一層白霧,他把窗簾拉好緩步折回到床邊,垂眸看著床上的舒言,良久發出一聲低低的歎息。

他看見她的手剛才動的時候將輸液管壓在了手心下麵,他伸手去給她移開,觸摸到她的手,發現手是異常的冰涼,他坐了下來,伸手拉過了被褥將她的手給放了進去,她的體質異常,晚上是尤其的冷,他看了看空調顯示的溫度,已經二十七度了。

顧默白將輸液管慢慢理順,看著自己被手指甲抓傷的手背,眉頭微微一挑,剛才要紮/針的時候,她可是費了一通的掙紮,他想不通一個已經處在昏迷狀態下的人會在這種情況下還有力氣反/抗,以至於他開始還沒注意,被她胡亂掙紮的手給抓傷了手背。

她潛意識裏拒絕別人的觸碰,當那一枚細針總算安置在了她的手背上時,護士剛鬆了口氣,被停止了掙紮的她突然揚起手一陣亂舞著,細針被扯掉,手背上的鮮血直冒,護士最後不得不讓作為家屬的顧默白用上了蠻力,天知道緊箍著她的那隻手時,她的反抗情緒有多激烈?

顧默白現在回想起來都心有餘悸,他還記得那名護士長離開時伸手抹汗時說的那句揶揄的話語,“怎麼跟個孩子一樣?”

嗬,孩子?

顧默白朝病床上的女子看了一眼,眼神裏透著無奈!

她不就是個孩子麼?

……

文昌路的德冠五星級酒店,經理辦公室的門被敲響,敲門的人似乎很著急,連續敲了好幾下,終於聽見裏麵傳來聲音時,門外的人推門進來,見到坐在辦公室裏的男人時,先愣了一下,然後又看向了同樣坐在沙發上的於暖心,麵色焦急地說道:“經理,門外還有狗/仔/隊在蹲守,連後門也有!”

正坐在沙發上鎖眉不展的賀宇謙目光沉了沉,“我來的時候是很小心,怎麼又被人跟上了?”他看了那名進來報信的助理,語氣不太好地低喝,“出去!”

助理接受到於暖心的眼神示意,便退了出去,於暖心靠近了他,摸著他因為用力扯動領帶而抓皺了的襯衣領口,用手輕輕地為他撫平了,柔聲說道:“怎麼了?遇到不開心的事情了?”

賀宇謙目光一沉,眼睛眯了眯,“不開心的事情太多,不順的事情也太多!”他說著,皺了皺眉,似乎在遇到舒言經曆了那場荒唐的隱婚鬧劇之後,他的運氣就越來越不好,越來越背了!

爺爺的話可不是開玩笑的,他這剛上台的總經理不到兩個月就給下了下來,看熱鬧的二叔賀明可是憋足了勁兒地想笑出來,連姐姐今天都打電話叱責他的荒唐,他哪裏荒唐了?難道要他做爺爺手裏的傀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