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3章(1 / 3)

淅淅沙沙——

舒言迷迷糊糊地老覺得耳邊有雨滴濺落在芭蕉葉子上飛濺的那種聲音,像極了兒時,睡在二樓閣樓上的她一夜醒來,窗戶外麵那株翠綠的芭蕉樹,有展開的葉子伸進了窗,雨水順著頁麵滾落進來,風一吹,簌簌而動的頁麵翻了翻,把葉子上的雨水全滾到了她的房間陽台。

‘吱呀’閣樓的房門發出一聲輕響,奶奶寵溺的聲音響起,“丫頭,快起床,要去學校了,丫頭——”

“我不去,讓我再睡一會兒,別擰,別擰我的臉——”舒言抓著枕頭遮住自己的臉,還翻身要躲過夢裏的那隻手,拉扯中她嘀咕出聲,“奶奶,是不是嫁人了就不用去學校了?那你把我嫁了吧,嗯,你把我嫁了吧——”

“噗嗤——”身側的笑聲越來越大,開始還是低笑的,漸漸的忍不住,笑聲傳進舒言的耳膜,和夢裏那唰唰唰的芭蕉葉煽起的風聲和雨聲摻合在了一起,形成了一道美妙的交響樂,不過這聲音在美妙的早上還真是吵啊,尤其是春雨綿綿的早上,這簡直就是擾人春/夢的惡劣行徑!

臉頰的疼讓舒言的睡意從朦朧到漸漸的清醒了些,費力地睜開眼睛,睜眼的同時覺得自己從這個角度順著聲音看向那邊有些吃力,動了一下脖子,脖子的僵疼讓她立馬清醒了過來,“哎呀!”一聲,‘疼’字還沒有喊出聲,身體便要往下墜,她情急之下伸手一陣亂抓,慌亂之中也不知道抓住了什麼,身體是條件反射地往那邊滾。

被抓住胳膊一陣亂扯最後被狼撲而來牢牢壓住的男人笑聲一停,聲音一噎,明顯是還沒有反應過來,笑聲就戛然而止,喉嚨因為外力的作用而哽了一下,抑製不住地咳嗽了起來。

舒言頭發亂了,亂蓬蓬地都遮住了自己的臉,她好不容易穩住身體,雙手撐起來先用手把麵前的長發給胡亂地往腦後抹了一下,又朝四周看了看,眼睛裏盡是吃驚,明明做夢都還夢見睡在兒時的大床上的。

那個時候正上高一,她前兩天才以拉肚子為由請了兩天假,賴著就是不想去學校,結果被奶奶死命拉起來,那天她記得清楚,因為下雨,一夜好夢,窗外的芭蕉葉子被雨水澆得綠油油的,她死抱著枕頭不肯下床,任奶奶如何拖拽,大半個身體都被奶奶拖到床下了,最後她無計可施幹脆把墊在下麵的床單棉絮都抱著不鬆,跟奶奶較量時還喊著:“你就把我嫁了算拉!”當時睡得迷迷糊糊的舒言就覺得嫁人了總該可以不去學校了吧,嫁人了總該可以賴床了吧!

她之所以記得清楚,是因為這句話被奶奶一直笑到大,在接下來的讀書歲月中,每當舒言不想去學校的時候,奶奶就挑眉,“丫頭,你這是想嫁人了?”

搞得舒言一聽到這句話心裏就一陣抓狂!

舒言雙臂都撐著,掌心下是硬硬的厚實的東西,抹過亂頭發收回朝四周看了一圈的目光,這才轉回來看向了自己的身下,因為她覺得胸口一陣似涼似暖的鼻息直往她的身上撲,癢得她胸口的肌膚都敏感地縮了一下,轉過的目光一定,先是落在了自己的胸口處,修長而白淨的手指正放在那裏,手指尖在她低頭時便撩了一下,舒言愕然,這才看清自己胸口放著的那隻手,抬臉對視上他那含笑的眼眸,頓時眉頭皺成了一團,‘啊’的一聲叫了一聲,手也奇快地伸出去一把拍掉他放在胸口的手,懊惱地瞪他一眼,急忙從他身上坐起來,結果事實證明,剛醒來的腦神經一般都是漿糊狀態,舒言這一爬起來,身下的人都還來不及拉她,她的頭就‘砰’ 的一聲直接撞上了車頂了。

舒言的第二聲尖叫是真的叫出來了,因為頭頂真的撞疼了!

被她翻身壓在下麵的顧默白坐起來伸手把她圈進懷裏,用手給她揉頭頂,見她一張小臉都皺成一團了,又想笑又不敢笑隻好忍著,“嗯嗬,撞破了頭可以不用去學校了!”

舒言聽著就覺得他這是故意的,一醒來還不在狀態的她被這一撞總算是清醒地想起了,兩人還在車上,他們昨晚就睡在車上的,舒言顧不上頭疼也顧不上跟他頂嘴,在顧默白給她揉頭頂的時候她朝車外看了一眼。

天亮了!

舒言也不知道外麵是什麼地方,就是感覺有些涼,垂眸才見到自己是光/溜/溜的,剛才還裹在身上的被子被她掀開了,難怪才感覺到了冷,舒言趕緊去拉著被子裹在自己身上,而正抱著自己的男人上身也是裸/著的,坐起來頭頂已經抵到了車頂,後背靠著一個軟墊子,手臂環著她的腰,邊給她揉頭頂邊輕笑,“顧太太,昨晚上睡得好嗎?”

舒言現在就像用‘痛苦’二字來描述現在的心情了,應該是一整晚都彎曲著長腿睡覺,她的雙腿都好酸好疼,脖子也是,還有身體,總之,渾身都不舒服!

“難受!”舒言無奈咕噥一聲,頭頂的疼痛感已經減輕了不少,因為沒有睡好所以覺得腦子暈暈沉沉的,正在她決定閉著眼睛再休息一會兒,胸口一陣輕微的癢,她懊惱地垂眸看著他那隻手,熟練而好不愧色地放在那柔軟的地方,手指尖邪惡地正挑/逗著那上麵的一小顆紅色的痣。

“顧默白——”舒言叫住他的名字,被窩裏他的手越來越不安分了!

“嗯——”身下的男人‘嗯’了一聲,愛不釋手地穿過被褥,把她柔軟的嬌軀拉進自己的懷裏,一陣揉捏,她壓著他睡了一晚上,讓他難受了一晚上,想著昨天晚上兩人在車外的激/情,他的眼睛裏的目光又變得有些深了。

舒言覺得,男人醉酒之後就是一頭猛獸,昨晚上的那一幕幕的畫麵從她腦海裏竄出來,讓她羞得都想伸手捂臉,更加確定了,以後這個男人再喝醉了,她最好不要招惹他!

“言言,你好美!”耳邊他暖柔出聲,手已經扣住她的細腰將她往自己的懷裏送,這邊舒言急了,天都亮了,也不知道車是停在什麼地方,兩人衣衫不整的還裹著一床被子,要是被過往的人看見了都不要見人了。

“把衣服穿起來!”舒言伸出手指在他的胸口戳了一下,感覺後背有些涼涼的,好像是從窗外吹進來的風,她一愣,而抱著她的顧默白大手將被子往她頸脖上一來,一裹直接抱進自己懷裏,臉微微一側,在舒言發愣正要說什麼時,顧默白看向窗口的眼睛眯了眯,隨即便見他嘴角微動,聲音有些發涼,“聽夠了吧?”

有人嗎?

舒言嚇得身子一縮,整個人都往他懷裏鑽,更是不敢朝自己身後的車窗外麵看,把臉深深地埋進他懷裏,心裏驚得心髒都快跳出來了,天,不會是路上巡邏的交警吧!

此時車外麵有人輕咳了兩聲,好像是在極力隱忍著笑,憋了有好一會兒,才慢悠悠地開口,“如花似水之柔情,豺狼虎豹之行徑,默白,這句話對你,太適合了!”

舒言感覺這聲音有些耳熟,仔細地聽才覺察到說話的人應該就是那個鐵公雞市長司嵐,頓時瞪大了眼睛,司嵐怎麼會在這裏?

“等你們都等得花兒快謝了,默白,你是決定光出不進,不打算吃飯了吧?”車外,司嵐摸著鼻子笑,車裏麵埋著頭的舒言已經臉燙得快燃起來了,聽司嵐話裏的言外之意,他們等很久了!

顧默白鼻子哼了一聲,不動聲色地將裹著舒言的被子拉開了一些,低頭一陣熱氣撲麵而來,她用被子捂住自己的全身,把整張臉全捂了進去,被子一拉開,總算是有新鮮空氣進入,感覺到懷裏的人大口地呼吸,他忍不住地低笑起來,“不怕悶著?”

悶,當然是悶了,隻是舒言沒想到她此生唯一的一次在野外裸/露居然會被人給看到,當然她絕對相信裹在被子裏的她並沒有讓車外的人看到什麼便宜,但是,這種被抓了現行的感覺,心裏覺得很別扭啊!

顧默白看著她的表情,就像個害羞的小媳婦,他最喜歡看她臉上的這種表情,無措的,受了驚嚇直接就往他懷裏躲,臉蛋紅撲撲的看一眼就想上去咬一口,他把被子拉好,看了車窗外一眼,“外麵的,把衣服給我拿進來!”

站在車外抽煙的司嵐一聽到這個聲音差點一個倒栽蔥栽了下去,行啊,顧大爺,我們在這裏聽了你一晚上的顛鸞倒鳳,現在還要人伺候了!

司市長表情鬱悶地朝不遠處睡在吊床上的某人看了一眼,潤貝勒很清閑,躺在掛在兩棵樹之間的吊床上看漫畫,被司嵐扔過去的石頭險些砸了頭,石子落在他的漫畫書上,他轉臉看了司嵐一眼,眼神鄙夷,大有你聽了一晚上免費的現場版難不成現在也欲/求不滿了讓你送個衣服又怎麼了?

舒言都不知道該怎麼來形容此時的心情了,昨晚上意亂情迷的時候衣服被扔在哪裏去了她一點都記不得了,等兩套衣服從窗外遞進來,她是二話不說拿過來就開始麻利地往身上穿,穿上之後才發現這是一套運動裝,再看看旁邊正慢條斯理穿衣服的顧默白,她都快穿完了,旁邊的男人才剛穿了一條褲子,一點都不慌忙,看得舒言是嘴角直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