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有些陰暗,冉啟東剛從教學樓出來,正在接電話的他見到了停在自己車前麵的白色寶馬車,從車裏下來的舒童婭關上車門就走了過來。
“好,我知道了,謝謝!”冉啟東的電話也剛說完,見到下車了的舒童婭便迎了上去,一臉的期待,“童婭,怎麼樣了?”
舒童婭長長一歎,她不用說,冉啟東也知道結果了,把手收回來插/進西裝褲裏,仰頭看著天際的烏雲,眉頭緊緊皺了起來,他今天已經接了三次這樣的電話了,醫院通知他,趕緊去辦理轉院手續。
可是他們要找的醫院到現在都沒有著落。
“我跟其他市區的幾個好友聯係了,依然沒有結果!”舒童婭低聲說著,看向了冉啟東,兩人對視著的目光裏都帶著一絲不敢確定的疑慮,他們找過的醫院都是三甲醫院,有兩家說沒有,有三家說儀器正在維修,不能使用,還有幾家給出的答複是有更加需要的病人在用著騰不出來,可是這也太巧了,巧就巧在舒童婭前幾天還跟一位醫院就職的朋友聊到南池的情況,那位朋友還說他們醫院也有一台這樣的進口儀器,因為價格昂貴一般人都用不起,所以大部分時間都在閑置著,可是僅僅兩三天時間,再次詢問時,那儀器就已經被人用上了。
舒童婭和冉啟東都心急如焚,這要是再找不到醫院,那家醫院怕是要直接停用那台儀器了,可是對於急需要那台儀器的南池,那就是一個救命的東西,缺不得!
“跟我去個地方吧!”舒童婭叫住了冉啟東,冉啟東也沒有多問,便跟著她上了車,舒童婭的白色寶馬車慢慢駛出大學校園,前往一個居住小區,在撥了幾次電話均被告知電話已經關機的狀態下,舒童婭把車停在了一個小區大門外麵。
冉啟東不太清楚舒童婭到底要找誰,但是這個居住小區是屬於D市一家知名醫院的家屬區,在跟在舒童婭的身後,舒童婭並沒有進家屬樓,而是在家屬區裏繞了一圈,就在家屬區裏的一所幼兒園的門口等著,下午四點多,來接孩子們下課的家長多了起來,因為入學的大多數是家屬區的孩子們,所以來的家長們有很多都是熟識的。
冉啟東看著舒童婭時不時地抬起手腕看時間,當幼兒園的孩子們出現在大門口,家長們紛紛亮出了接送卡,跟老師們一一核對之後才放行。
一個長得虎頭虎腦的小子在跟老師說了再見之後,牽住了來接他的人,正要告訴媽媽今天在學校裏發生的趣事,就聽見耳邊一陣清脆的高跟鞋的聲音,蹲在地上的女人一轉臉就看到了站在她身後的人,頓時驚愕又尷尬,站起來,訕訕地笑著,“童婭,你,你怎麼來了?”
舒童婭麵色依然淡淡的,從冉啟東手裏取出一隻果籃還有一顆大大的棒棒糖遞給那個小男孩,“我來看看你,可以談談嗎?”
冉啟東到現在才知道舒童婭剛才為什麼要他準備果籃和買一顆棒棒糖了。
而在看清那女人的相貌時,冉啟東才發現,這是D市一家知名醫院腦外科裏的一個主治醫生,好像跟舒童婭有十幾年的交情了。
之所以記得這麼清楚,是因為經常在D市電視台看到她的報道。
兩人跟在了她的身後,到了她住的樓層,關上門,她讓孩子進書房去看書,回到客廳便張羅著給兩人倒茶。
“茶就不必了,跟我說句實話吧,你們醫院的那台儀器,到底是不是真的被人用了?”舒童婭不喜歡繞彎子,因為她看好友的臉色就不太對,因為太熟悉,而且到了這個年紀,要是沒煉就出看人的眼色來,也是白活了這麼多年了。
女醫生表情有些僵,眼神很似尷尬,因為昨天她才跟舒童婭說了,帶孩子回三亞了。
這樣的氣氛讓人有些難受,女醫生便放下了手裏的茶杯,不敢看舒童婭的眼睛,低聲說著,“童婭,你也知道我能走到現在這一步不容易,我——”
“我知道!”舒童婭直接打斷了她的話,“你隻需要告訴我,那台儀器是不是能用?”
女醫生猶豫了好一陣子,才輕輕點頭,遲疑了片刻繼續說道:“我也是愛莫能助,因為院方領導——”
她沒有繼續說下去,抬臉用期待地眼神看著舒童婭,“對不起,童婭!”
舒童婭跟冉啟東離開這座醫院家屬區的時候,兩人都沉默無言,看來他們根本就不用再去找醫院了,再努力也不會有什麼結果。
“她三十五歲才做了試管嬰兒,一個女人帶著一個五歲的孩子,不容易!”坐在車裏的冉啟東低低說著,是想提醒舒童婭,對方也有難處,那不是她能控製的,她現在休業在家就是一個很好的證明。
“我知道,我理解!”舒童婭在車裏坐了很久,放在方向盤上的手不由得捏了捏,“我就是想不明白,為什麼有人要掐死一個病人的所有後路?”
如果在這個時候兩人還想不通的話那就真的是腦子灌水了!
——————————華麗麗分割線——————————
“我要見主治醫生,請幫我轉告一聲,我要見他!”舒言拉住了那位來換藥的護士,護士被扯得有些手疼,急忙解釋:“對不起啊,小姐,主治醫生今天不在醫院!”
“那值班醫生呢,院領導呢?”舒言拉住護士的手不放,而林雪靜也適時地往門口一站,將病房的門口給堵住。
就憑一張通知單就要他們轉院,這是什麼道理?舒言今天來就是要討個說法,她的錢是退回來了,但是那通知單上寫明了明天將是最後一天,她那邊醫院事宜都沒有落實好,她怎麼轉院?
“小姐,我隻是個護士而已,請您們別再為難我了!”小護士有些害怕地看著舒言,大晚上的闖進來,說要見他們的領導和醫生,哪有可能啊?
林雪靜見狀,伸手拉了一下舒言,舒言冷靜了下來,鬆開了手,那護士一陣小跑似地跑開了,林雪靜歎了口氣,“言言,別費力氣了!”
舒言也知道拉住一個護士沒什麼用,但她現在是急得沒了辦法,冉啟東和舒童婭那邊都找不到解決方法,而這邊也被告知是最後一天,她這兩天是睡都睡不好,好幾次做夢夢到儀器嘟的一聲被掐斷了電源,而病床上的人開始呼吸苦難,生命線就被掐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