蘅芷道:“怕不隻是不想讓她生下孩子,還想連她一起殺了,紫蘇說,那個老媽子來的時候,帶的藥不隻是滑胎藥!”
“嗯,紫蘇天生敏銳,若她覺得對方有殺人之心,應該就沒錯了!”宋君戍道。
蘅芷問:“紫蘇不是普通的婢女吧?”
宋君戍點頭,道:“她是經過專門訓練的殺手!”
“殺手?”蘅芷驚訝地看著宋君戍。
“紫蘇是我在蘭國的時候救下的,她自幼就進了一個殺手組織,經過嚴苛的訓練成長起來,後來這個殺手組織出現了內亂,她被組織內追殺,恰好遇到了孤!”
宋君戍說了紫蘇的來曆。
蘅芷心想,難怪她覺得紫蘇不同尋常。
宋君戍道:“你放心,她雖然是殺手出身,但自從跟了孤之後,一直忠心耿耿!”
“我沒什麼不放心的,即便是殺手出身,如今也是殿下的人了!”蘅芷道。
宋君戍點頭,道:“宋君傲想要殺人滅口,既然念頭起了,就不會善罷甘休,這一次沒有成功,我想他還會有所行動的!”
“咱們能保得住錢菲菲的命嗎?”蘅芷問。
“孤沒打算保她的命!”宋君戍淡淡道,似乎錢菲菲的生死,在他看來,微不足道。
蘅芷問:“可您不是想利用錢菲菲肚子裏的孩子做文章嗎?”
“死了也可以做文章,甚至比她活著還要有意義!”宋君戍勾起嘴角的一抹冷笑,殘忍而無情地道。
蘅芷看著宋君戍。
“怎麼?覺得孤很殘忍?”宋君戍問。
蘅芷道:“隻是覺得殿下很可憐。”
宋君戍皺眉,眼神不悅地看著蘅芷,問:“孤可憐?”
“難道不是嗎?殿下處處都要算計,為了擊敗對手,甚至不惜要算計一個女子的命,想來殿下心裏也不會覺得有多痛快,可卻必須要這樣做,難道不可憐嗎?”蘅芷道。
宋君戍眯著眼睛,盯著蘅芷看。
“你怎麼知道孤不痛快呢?能夠將敵人踩在腳下,難道不痛快嗎?”宋君戍問。
蘅芷道:“無論是宋襄王,還是宋君傲或者宋君仁,都是殿下的至親,可沒有一個人把殿下當至親,你們彼此殘殺彼此算計,這有什麼可痛快的?”
蘅芷一語道破,宋君戍忽然覺得自己在她眼裏無所遁形,狼狽不堪。
“你就不怕說出這樣的話,會讓孤生氣嗎?”宋君戍問。
蘅芷道:“殿下想生氣,隨時都可以生氣,可殿下心裏清楚,蘅芷說的隻是肺腑之言!”
“無情最是帝王家,自古如此,沒有兄弟手足,也沒有父子夫妻,隻有君臣!”宋君戍露出了一抹苦笑。
蘅芷道:“但願殿下有朝一日,不要變成那樣的帝王,也不要生下彼此仇視的孩子!”
蘅芷的話,如同一粒石子,投入了宋君戍枯井般的心裏。
她所說的,何嚐不是他所想的?
“不說這個了,殿下想要怎麼做,都是殿下的決定,我能做的已經做了,若殿下還有用得著我的地方,再派人來告訴我吧!”蘅芷道。
宋君戍點頭,道:“你去吧!”
此刻,他也不知道如何去麵對蘅芷。
這個女人太通透,也太敏銳,她那雙眼仿佛會直透人心,將一切虛偽都看穿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