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了出租車,我和陳嬌都吐了一口氣。銀毛還在後麵追著,手裏不知道拿著什麼東西。我掏出手機準備報警,銀毛這小子可是要殺人呢。
陳嬌立刻把我攔下。
“為啥?蓄意殺人可不是小事?你要原諒他這個失足青年嗎?”
我撥號的手沒停下,陳嬌從我手裏奪走手機。
“這裏麵有點誤會,他叫西溪,他爸是我們的客戶。要是報警了把這件事情鬧大了,我肯定會被開除。我在這個城市裏無親無故的,可不能丟了工作。”
陳嬌把長長的頭發挽起來,我聞著她身上的氣味,居然不由自主的湊過去。
“阿嚏。”
打了一個噴嚏,陳嬌嫌棄的看了我一眼。
“那他再找你的麻煩怎麼辦?什麼工作那麼重要,比你的命都重要嗎?為啥最後一封快遞不能取?”
雖然工作是大事兒,但是小命也是大事。
我沒告訴陳嬌我拆了她的快遞,裏麵什麼都沒有,我倒是想要看看陳嬌怎麼解釋最後一封快遞的事情。
“我每次買東西都是寄到單位的收發室,從來不會在家裏收快遞。”陳嬌乏困的厲害,額上豆大的汗珠往下落著,我想給她擦擦,但是我不敢。“但是上個月快遞居然寄到了小區,我覺得這裏麵有問題。”
陳嬌回避了那個銀毛的問題。
“所以你就不收了?”
這是什麼破理由?
“不是我的東西我為什麼要收?萬一裏麵有什麼毒藥武器怎麼辦?你看不看新聞?不知道有人蓄意在快遞裏麵裝爆炸裝置有人已經死了?”
“你懷疑那個銀毛?”我懷疑陳嬌說謊!
陳嬌歎了一口氣,低下頭:“嗯。”
含糊其辭。
到了花園小區門口,陳嬌下車,從醫院過來居然要六十塊的打車錢。勞資一個星期的飯錢全沒了。
我的心在滴血呀!
陳嬌甩了甩頭發,直接下車,和我說拜拜。我趕緊追上她。
“你知道不知道,收到快件的好幾個客戶都死了?”我情急之下扯著陳嬌病號服袖口,陳嬌居然不生氣,反而是湊到了我的耳邊,用含糊低啞的聲音說:
“我知道,所以我不想死。最後一封快遞千萬不要再給我送了。你是個好人,我奉勸你一句,辭了這個工作吧。”
陳嬌聲音好聽,如果是說情話,我一定會熱血沸騰,臉色潮紅。
但是現在我隻覺得毛骨悚然。
我還想問,陳嬌食指豎在我嘴前,她搖了搖頭轉身就走。她回頭和我笑了一下,嬌嬌的,和我的女朋友像極了。不是長得像,而是氣質像。
我甚至有那麼一瞬間的恍惚,以為我又看到了我的女朋友。
今天就拿了六十塊錢,全給打車用了,分公司距離花園小區還有一段距離。我要花半個多小時的時間,一步一個腳印的走回去。
才走到小區門口,就看到銀毛那輛騷氣外漏的小卡宴。
“晨哥。”
“銀毛。”
我沒好氣的看了銀毛一眼。
“我叫西溪,陳小姐去哪裏了?”銀毛的眼睛很清澈,看得出來他外表雖然叛逆,染著銀色的頭發,穿著朋克的衣服,但是骨子裏其實是一個聽話的乖乖寶。
這樣的人壞起來可是壞的可怕。
藥家鑫就是一個典型的例子。
“你管那麼多?”
我把一個腳下的易拉罐踢到垃圾桶裏,恨不得把銀毛也踢到垃圾桶裏。
“陳小姐走得匆忙,她的手機充滿了電也沒有拿走。”銀毛把一個白色的女式手機遞過來,果然是陳嬌的。
聽他說話的口氣一點兒也不心虛,很正常。反而是陳嬌看起來神經兮兮的。我的態度也軟和下來。
“你來就隻是送個手機?”
“對呀,我和朋友還有約會,晨哥這個手機就拜托你了。有事扣我。”銀毛準備開車走,我皺了皺眉頭:
“等等。”
“晨哥還有事兒?”
銀毛已經發動了車子。
“能不能帶我到圓圓快遞的分公司?”
銀毛一笑,他說順路,讓我上車。一聊才知道銀毛大名西溪,也是S大的學生,低我一屆,不同專業。
我下車之後,看到一個甜美的姑娘上了銀毛的車。
姑娘梳著可愛的丸子頭,畫著淡淡的妝,笑起來有幾分小羞澀。銀毛看起來很喜歡她,親自下車給她開門,還給她把飲料瓶子擰開。
我心裏堵得難受,像是老了好幾十歲。回到宿舍躺在床上,閉上眼睛滿腦子都是我女朋友的影子。
就在我沉浸在這件事裏的時候,敲門聲響起,我一開門,是隔壁區送快遞的小李。他和老婆吵架了,所以不能回家住,但是忘了帶宿舍的鑰匙,問我能不能收留他一個晚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