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留一年也無妨。”
容遠將手覆在甄氏手背上,她心裏不舍兒子過早出嫁,依著永寧侯府現在的權勢,便是再晚兩年,她的兒子也不會愁嫁。
甄氏輕輕抿了抿唇,他心裏自然也是舍不得的,若是兒子這性子去了別人家受了委屈可如何是好?
若實在不行,給兒子招贅一個妻主回來也好,他們永寧侯府總不至於虧待了她的。
到時他們一家人都還能在一起,也不怕兒子會受什麼委屈。
這個念頭一起,甄氏就有些忍不住了,隻恨不得快些與妻主了自己的想法,好把兒子留在身邊。
容北音雖未抬頭,卻也聽明白了母親和父親的意思,他們這是想要他快些嫁人啊!
一年……
也不知,這一年他能否如了願呢?
容北音雙手合十,嘴唇輕動,也不知在念叨什麼。
馬車停在宮門口,容家人相繼走了下來。
容北音外頭裹了一件織錦鑲毛鬥篷,淡青色配著雪白的毛領,與那張畫得濃豔的臉相比,實在是顯得太過素雅。
樂元殿內早已燃起了炭盆,燒得熱乎乎的。
早到的大臣及家眷正圍坐在一起著什麼,聲音並不算大,都顯得極有涵養。
容北音一跨入殿內就四處張望起來,在瞧見了閔哲淮正低著頭與舅舅著什麼,他便知會了甄氏一聲,去坐到了閔哲淮身邊。
“舅舅。”
容氏是閔哲淮的父親,亦是容北音的舅舅,他雖嫁去了將軍府,可到底也是心疼母家的嫡子的,所以待容北音總是十分親近。
“我們音兒今日打扮得很別致呢!”
容北音嬌羞一笑,閔哲淮看著容北音的打扮也是一愣,想要些什麼又忍住了。
其實,他覺得表哥還是以前那般清水芙蓉更好看些。
但今日畢竟是要見攝政王殿下的,想來表哥打扮成這樣自有他的道理。
表兄弟二人湊在一起嘀嘀咕咕地起了什麼,容氏不好多聽,便往自己妻主的方向挪了挪。
眾人正話間,一襲赭黃色八尾鳳袍的白染便牽著一個身著明黃色九尾鳳袍的稚童走了出來。
“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攝政王殿下千歲千歲千千歲……”
“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攝政王殿下千歲千歲千千歲……”
眾大臣及家眷忙起身行禮,許是冷,大殿密封的好,那聲音震得房頂都有些發顫。
這還是白顏慕第一次麵對這麼多人,不由得有些緊張。
白染輕輕捏了捏她的手心,朝她微微一笑,白顏慕臉上的緊張便淡去不少。
稚嫩的聲音在大殿內響起,別樣的好聽。
“眾卿家平身。”
“謝皇上。”
剩下的官話白顏慕是不出來了,所以她隻管耷拉著腿兒坐在那裏就是,一切都有白染呢!
“今日雖是國宴,亦是家宴,眾卿家無需拘謹,盡情暢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