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有楓葉火紅鮮妍,蘇絮便想著在園子裏找找。行至楓林,蘇絮卻遠遠瞧見一人,紅帶黑緞,衣著華麗。背倚著一棵古樹,單手鬆握著一根樹枝,仰頭半眯著眼,在小憩。在六公主府內如此隨意,莫不是那位說人到了,卻沒進殿就座的五皇子?
又走近了些,看清那人右半張清容俊秀,不染纖塵。劍眉微挑。襯的更有幾分英氣。
“這人哪裏其貌不揚了,這不挺好看的”蘇絮小聲咕噥了一句,卻不想話音剛落,哢的一聲楓樹折枝斷落。
那人殘忍的收了手,半眯的右眼猛然間睜開,循著蘇絮的方向看去。轉過正臉時,蘇絮才看的全了。秦宣瑜的右臉的確完美無缺,甚至可以稱的上是絕色的美男子了,可左臉卻平添了一道傷口,從眼角傾斜向下,一直劃到嘴角。
而且刀傷經年不愈,結痂結疤,附近肌肉連帶著都有些僵硬,麵部稍有動作就顯得十分猙獰可怖。秦宣瑜先是冷冷的打量了蘇絮一眼,右邊嘴角勾起一絲弧度。眼神鋒銳無比。
麵帶刀傷卻不遮掩,傷口還這麼深。
有故事啊這男人
蘇絮被他冷鬱的目光逼的心中一寒,想到自己之前的話,好看二字似乎也成了諷刺中傷。
又見秦宣瑜邁步向她,蘇絮趕忙行禮。
就在兩人距離不足一步時,秦宣瑜停了步,按劍一抖,腰間盤雲的寶劍刹那間迎上了蘇絮的脖子。審視著她厲聲問道:“你是何人?”
蘇絮低頭看了一眼與自己近在咫尺的長劍,沉默不語。她本來心中害怕,但是怕到極點,就走了另一個端口。心中不安,悉數轉為沉靜。
心底有一個聲音在告訴她,怕沒有用。
秦宣瑜見蘇絮隻定定看著他臉上的傷,不僅不露怯意,反倒隱隱含憂。這眼神,竟像是把他當作病人看待般。
秦宣瑜嘴角抽了一下,冷聲道:“你不怕死?很好。”
在蘇絮不經意間就動了手,揚劍起落。
玉牙咬上櫻唇,又緊緊繃著。蘇絮臉色驟然慘白,這是要這麼簡單就把自己殺了嗎?
正在這時,一道人影閃過,盛長歌著一墨紋青衣,挺身擋在了蘇絮麵前。
“有趣。”秦宣瑜見來的是盛長歌,劍下毫不放鬆,轉而一劍實實的向著盛長歌刺來,但他略一後退身子偏了就把劍堪堪避過。
好在秦宣瑜沒有真的對他動殺心。否則盛長歌現在手中無劍,又要護著蘇絮再過幾招必落下風。秦宣瑜看自己一劍刺空,隨意的把劍柄一轉收劍入鞘。冷哼一聲:“滾!”
盛長歌依然麵帶微笑,把蘇絮護在身後,負手道:“五皇子若沒什麼事,臣先行告辭。”
秦宣瑜斜了二人一眼,目光最後停留在蘇絮身上,氣勢威嚴不容置喙的命令道:“你走,她留下。”
“朋友妻,不可欺。”盛長歌眉頭微皺,握著蘇絮的手更緊了。雙眼看著秦宣瑜,似有無奈,似有憂愁,似有憤怒。
萬般情緒雜糅。
秦宣瑜聞言怒罵:“朋友?隻怕是本王拿你當朋友了,可在你眼中本王屁都不是!”
五皇子長年在外征戰,與士兵為伍慣了,對其他人說話也不多注意用詞。除了對皇上和親弟秦宣容外,雅的俗的,他是想用什麼就用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