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聯係之前藥鋪中出的亂子,定是跟沈薇母女脫不了幹係。轉念問道:“銀杏,那個人的身份查了沒?”
“哦,小姐都在這兒了。”銀杏拿出一遝紙來。原本昨日就要給蘇絮看的,但因為她剛從皇宮回來,心累的很就推今天來看。
銀杏不識字,所以也未知上麵寫的什麼,隻見蘇絮翻過兩頁後眉頭皺了皺,便知不是好事。
信中所寫,袁陸乃是沈薇之前服侍的男人。沈氏出身微賤,本是袁陸的奴婢,兩人就有曖昧關係。但後來不知怎的沈薇被蘇修看上了,江梨死後名正言順納入蘇家為妾。沈薇走後不久,袁陸家中失勢,他唯一的兒子又有賭癮,敗光了家底不說,還在外欠了巨債。
怎麼這麼巧,此時袁陸就來了蘇家藥鋪。難怪那日表現的好,有沈薇提點,他應該是對自己什麼脾氣都知根知底了吧。千方百計混進來,總不是當掌櫃每月領十幾兩工錢這麼簡單。
定是與沈薇合謀幹的齷齪勾當。
“果然。”
銀杏問:“小姐怎麼了?那個袁陸,真是沈薇的人?”
“你說反了。沈薇是他的人。”蘇絮仰頭,微微歎氣,嘴角噙著似有若無的笑意。
不過這送上門的棋子,她焉有不用的道理。
既然沈薇自己不消停,那她就借這個風斷了沈薇的後路,讓她以後都鬧騰不起來。
銀杏服侍蘇絮多年,還是第一次見小姐臉上露出這種琢磨不透的情緒。但想著,隻要小姐不受人欺負,不讓壞人稱心如意那便好了。
她才不管這麼多呢。
隻是好好的替蘇絮上藥。之後,蘇絮讓她臨走前把燈都給熄好。自己本來不困,靜靜躺在床上想著一些事。最近的,從前的。
但今天一天實在是過的又沉重又提心吊膽。她累的很快就睡著了。夢裏,聽到一聲嬰兒的啼哭,眼前又跑過一個三歲孩童。哭聲卻停了。
原來那個嬰兒一晃都三歲了。
孩子向她跑著,越來越近時,蘇絮才發現,這不是小包子嗎?
“小包子,你怎麼一個人跑出來了?”蘇絮問,但是小包子兩眼彎彎,卻不像是在對她笑,黑溜溜的眼瞳仿佛在看著很遠很遠的地方。
“娘親”
很親近,很親切。但卻不是對她。
盛翼遠跑過了蘇絮身邊,向後繼續蹦跳著。
“娘親”
這不正是平日裏,他喊蘇絮時的語調嗎,一模一樣,這次卻是對著別人嗎?是啊,自己畢竟他真正的娘。但她還是忍不住回頭,想看小包子的娘到底是什麼樣子。
可一回頭更是驚詫。隻見身後不遠處正將小包子輕輕抱起的女子,雖然衣著不同,更加華麗,但卻和自己長著同一張臉。
女子穿著一件金黃色的朝服,上麵丹砂紅線繡了蝴蝶,又用芙蓉紅綴了牡丹。廣袖絲領纏紗,盤金繡彩織錦。儀態端秀,氣度雍容,不可方物。
“阿遠以後不要亂跑,娘找不到你會很擔心的。”聲音恬淡溫婉,卻斂入了無盡傷感。
眼中柔情不減,卻蒙上了一層白霧。
彌久不散。
蘇絮一晃神間,眼前又是這個女子,不過這次她是端坐在一架秋千上,女子眉眼如畫,定格在秋千上更如畫中仙子。她一手輕輕搖著秋千索,一邊側頭微笑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