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筒裏傳來哽咽沙啞的熟悉聲音,安諾的心跳都停了一拍,手指不由的收緊。
是言未晚。
自己走了之後就注銷掉了手機號碼,換掉了所有社交軟件,如今回來了,也沒有告訴過別人自己的聯係方式。
“嗯。”安諾定了定心神,聲音竟然也有些沙啞。
“你在哪兒?”
“家裏。”安諾老實的回答她,畢竟是自己做的事才傷害了她。
現在她也不繼續去否認自己不是夏久安了,也不再去問她哪兒來的自己的號碼,聽到電話那頭因為哭過而有些沉悶的聲音,她也不好受。
“出來。”言未晚的聲音悶悶的,“為佳人。”
‘為佳人’是一個清吧,每天開門的時間很早,一直營業到深夜,裏麵的環境很好,也有舒適,她們以前經常會約著一起過去坐一會兒。
言未晚掛斷電話之後,安諾拿著手機發了半天的呆,最後還是收拾好了自己,出了門。
就算言未晚今天跟她打一架,她也認了。
畢竟這件事對她的打擊,應該還是蠻大的吧,雖然言未晚總是無憂無慮的樣子,但是心裏會想的東西也有很多,自己的家事竟然被爆料,放大在了媒體上,自己才知道。
安諾到的時候,言未晚已經在門口等著了,披肩長發隨意的垂在兩側,眼睛有些紅腫,穿著一身休閑的服裝,垂著頭看著地麵。
安諾坐在車上抿了抿唇,拉開車門下了車,向裏麵的黑衣人安排道,“在外麵等著吧,不用跟進去。”
說完便轉身徑直朝言未晚走了過去。
當麵前有個人站定的時候,言未晚愣了一下才抬起了頭,看著眼前這個熟悉的好友麵露擔憂,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氣,“來了啊。”
“嗯。”安諾聽到她哭得有些喑啞的聲音,輕聲回答著她。
言未晚看了她一眼,扭頭往裏走去,安諾也訕訕的跟在了後麵。
外麵的天色還亮著,沒有完全暗下去,為佳人的門口是一個長長的像小巷子一樣的過道,兩側裝滿了彩燈,走到盡頭右拐才是內廳。
這個清吧的人平常也不算多,尤其是在這個時候,天還沒有完全暗下來,也不會有人在這裏,所以還顯得有些清冷。
言未晚在前麵走著,安諾跟在她的背後,彩色的燈光照在她的臉上,略有些不安。
她倒是覺得言未晚罵她一頓或者跟她打一架才好,這樣不言不語的樣子,她心裏真的很慌。
反正安諾跟葉歆依當初也沒少打架,有些事情發泄出來比憋在心裏好多了。
正在這麼想著的時候,前麵的言未晚突然頓了頓,安諾在原地一怔,下意識的就抬起了胳膊擋在麵前。
果不其然,言未晚頓住之後,回身就是一腳踢了過來,好在安諾的反應夠快,即使的擋住了,不過言未晚這一腳也不是虛的,震得她胳膊生疼。
咬著牙放下胳膊,剛剛抬起了頭,言未晚揮著拳就朝她打了過來,落在了嘴角。
嘴裏湧起的血腥味讓安諾不由的皺了皺眉,誰說女孩子打架隻會撓臉扯頭發的,這言未晚就很會打嘛……
言未晚眼底的情緒很多,有憤怒有失望也有不忍,胳膊架著她的脖子把她抵在了牆上,彩色的燈光打在兩個人的臉上,安諾突然笑了出來,結果扯到了嘴角,疼得咬緊了牙。
“你他媽笑個屁啊!”言未晚看著她的樣子,終於還是沒忍住,眼淚一瞬間就落了下來,鬆手放開了她。
嘴角的疼痛讓安諾輕輕張了張嘴,卻沒有出聲,兩個人靜靜的站在過道中間,互相直視著對方。
言未晚不怪安諾是假的,畢竟這些事她都知道,卻沒有告訴她,而且居然會拿著這樣的事情來做文章。
但是這件事歸根到底,錯的也不過是自己的父親罷了,不管家庭不問兒女,出了軌還隻想著利益,她又有什麼資格去怪別人。
但是言未晚還是覺得有些不解氣,總覺得現在自己怪她也不對,不怪她也不對,惱羞成怒的又抬起腳朝她踹了過去。
這一腳可真的是猝不及防,安諾手抬的沒她踹來的速度快,雙肘擋住了她的鞋底,往後撞上了牆,痛的悶哼了一聲。
“臥槽!”門口響起一聲驚呼,向晚著急忙慌的朝兩個人跑了過來,伸手去扶靠在牆上的安諾。
向晚是被言未晚叫來的,她說害怕自己控製不住,跟安安打起來,需要一個人拉架。
萬萬沒想到,兩個人居然已經打起來了……
向晚看到安諾泛紅的嘴角,不由的皺了皺眉。
這兩個人怎麼處理事情的方式跟男孩子一樣,這一看就不是扯頭發撓臉那麼簡單啊。
言未晚看到撞在牆上的安諾,心慌了幾秒,又逼著自己壓了下去,故作冷淡的樣子轉了身,聲音有些顫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