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麵的夜色很濃,漆黑的夜空把月亮都遮住了,隻露出了細細的一個彎,連星星都沒有。
時間好像過的很快,又好像過的很慢。
偌大的房間裏並不空蕩,隻是氣氛沉悶到有些尷尬,言肆一臉的冷峻,穿著白色的襯衫,像是帶著一股王者的氣息,倚靠在沙發上,冷眼看著麵前坐著的人。
“未晚,你先出去。”言明看了一眼坐在言肆不遠處的言未晚,一臉的嚴肅。
“啊?”言未晚有些愣住,不知道為什麼父親這個時候要叫她出去。
他們從來了之後就被叫了過來,先開始是因為兩家人的交情,坐在一起聊聊天,畢竟是陸晨曦的生日,送上一聲祝福罷了。
但是後來陸晨曦出去敬酒了,這房間裏坐著的人卻紋絲不動。
林一蘭也有些不解的皺起了眉,轉頭看向言明,她也不知道為什麼言明要叫未晚先出去。
“我們跟你哥有話要說。”言明簡單的解釋了兩句,使了個眼色讓她離開。
言未晚畢竟也過了叛逆期,就算對言明再有不滿,卻也過了懵懂鬧事的年紀,隻好不滿的應了一聲,徑直走了出去。
在她把門關上之後,房間裏隻是沉默了片刻,陸長遠和唐曼都有些緊張的樣子,卻又帶著一絲期待。
“言肆,我們準備今晚就讓你跟晨曦訂婚。”言明聲音沉穩有勁,像是在下達命令。
言肆冷著的臉徹底黑了下來,掀起眼簾看向言明,漆黑的眸裏帶著戲謔和冷意,“我答應了嗎?”
陸長遠緊張的雙手相扣,手心出了一層細汗,看到言肆這樣的態度,臉上的笑容都有些掛不住了,“這個……言肆啊,我們曦兒也不小了,你也該成家了,也是時候把事情辦一辦了。”
“你早就該成家了,非要拖到現在!”言明瞪著他,“女孩子是能經得起折騰的嗎?”
言肆麵若冰霜,目光銳利的掃了他們一眼,陸長遠臉上的笑容頓時僵住了。
“這件事情沒得商量,待會兒我們就直接宣布你們訂婚的消息。”言明的口吻淩厲。
言明跟陸家像是早就商量好了一樣,就等著這一天,等著時間到了那一刻,直接向所有人宣布這個消息,提前叫來了言肆,不過也是通知他而已。
言肆攥緊了拳頭,青筋暴起,渾身都散發著危險的氣息。
這個父親,還真是做的盡職盡責。
“為什麼?”林一蘭的聲音冷靜到出奇,卻帶著逼人的氣勢站起了身,冷眼看了看言明,又轉頭看了看陸氏夫婦,“為什麼我兒子要訂婚,我不知道?”
從始至終林一蘭都被蒙在鼓裏,她隻知道言明近來跟陸家走動的頻繁,但是卻也沒有詳細去管,畢竟兩家關係一直都還算不錯,有走動也算正常。
隻是沒想到今天竟然會是這樣的一個場麵,林一蘭再給言明麵子,這麼多年也給足了,他難道逼走了自己的母親不夠,還想逼走自己的兒子嗎?
三年前就逼著言肆一定要讓他成家,口口聲聲的說著一個小姑娘的不好,如今發現人家的家庭背景與他不相上下,惱羞成怒了?
“難道有什麼不對嗎?”言明微微抬頭看著林一蘭,“不管是為了言肆還是為了晨曦,為了我們兩家,這都是最好的結果。”
“你可能忘了。”言肆的聲音冷冽,驀然從沙發上起了身,“我接手言氏,從來都不是為了你。”
他也不過是為了自己的母親罷了,隱忍了這麼多年,難道還要眼睜睜的把家產交給別人,到老了反而過的清貧嗎?
隻是言明一直都以為言肆是想要這個位置罷了,站在金字塔的頂端,享受著萬人的敬仰和豔羨,才會一而再再而三的提出這樣的要求。
陸家的算盤也是打的叮當響,早就知道自己的公司麵臨了資金問題卻隱瞞不說,私下跟著言明商討計劃著結親的事情,等到兩個人訂了婚,再把公司的問題拿出來說,不幫也得幫了。
“言肆,不要生氣……”唐曼做著和事佬,從沙發上站了起來,試圖想要安撫他,笑的一臉慈愛,“你跟曦兒一起長大,青梅竹馬,肯定是有感情的呀,而且你們兩個以後互相扶持,肯定會走的更遠更好的。”
“是啊,我們沒有提前跟你說,主要還是怕有人從中作梗罷了。”陸長遠說的隱晦。
言肆半眯起了好看的眼睛,側過身子看向了他,眼神裏盡是警告和銳利。
林一蘭搶在言肆之前開了口,一向溫婉冷靜的婦人也被這樣的場麵刺激的有些失態,眉頭緊皺目光冰冷的樣子,跟這麼多年的林一蘭判若兩人。
“三年前,阿肆退婚是他的不對,但是提出來的補給條件,你們可是答應了的,我本以為這就可以互不相欠了。”林一蘭看了一眼麵前站著的言肆,朝他露出了一個微笑,又很快的收起了嘴角,“我知道晨曦喜歡阿肆,那他就必須為了這份喜歡買單嗎?”
“他們兩個青梅竹馬,在一起最為合適。”言明說的理直氣壯,在他的眼裏,陸晨曦就是他言家兒媳婦最好的人選。
林一蘭被他氣得笑了出來,“言明,你連媽都沒了,還想丟了兒子是不是?”
這句話徹底刺激到了言明,怒不可遏的站起來就抬起了手,試圖一個耳光落下去,卻在半空中被言肆攔截了下來。
言肆握住他手臂的力度很大,像是要把言明的手臂捏的粉碎一樣,臉上的表情卻越發的冰冷,“還想要手嗎?”
“你還像不像個兒子!你眼裏還有沒有我這個爸爸!”言明被他捏的生疼,怒意更濃。
“你?”言肆冷笑,輕蔑的看著他,“別侮辱了這個稱謂。”
場麵一瞬間變得很僵,陸氏夫婦徹底的愣在了一旁,思慮了所有,卻沒有想到林一蘭居然會這麼激動的否決這件事情。
言肆也是在這一瞬間,徹底明白了為什麼自己的奶奶能瀟灑離開這個自己活了幾十年的家,離開這個辛苦養了幾十年的兒子。
這種人,哪裏配被稱為人。
“陸哥,嫂子。”林一蘭深吸了一口氣,盡量讓自己冷靜下來,“我兒子有自己的感情,也有跟別人在一起的權利,我都沒權幹涉,你們又憑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