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 怕你沒死透(1 / 3)

“你在幹什麼?”言肆自己都沒有察覺到,現在他的語氣有多溫柔,看了一眼冒著白煙的鍋裏,視線又重新落在了安諾的臉上。

安諾抿了抿唇,轉身走到了櫥櫃前,伸出拿出了一口小碗,“薑湯解酒。”

以前每次她爸爸喝醉了回家,媽媽都會親自去煮一碗薑湯讓他喝下去,順便她還能蹭一碗,因為覺得薑湯那種辣味還挺好喝的,安栩每次都是一臉的嫌棄,覺得她是個怪胎……

不過媽媽做湯的時候會丟幾顆辣椒進去,她印象裏好像沒怎麼看到過言肆吃辣,幹脆就沒有放了。

現在聞到這個味道,嘴裏的口水都在快速的分泌著……

言肆站在原地一動不動,一雙黑眸緊盯著安諾。

她就站在離自己兩步遠的地方,低頭看著煮的咕嚕響的鍋,空氣裏彌漫著薑湯的味道,現在聞起來也莫名的覺得好聞了許多。

兩個人都沉默著,安諾沒有轉頭看他,隻是淡淡的看著沸騰了的水。

看到言肆醒來之後,平淡如常的站在自己麵前,她懸著的心才放了下來。

果然,他這種人,哪有那麼容易出事,容紹還說什麼怕他死了,就算他就這麼一直喝下去,說不好命還比別人長。

畢竟有句話叫禍害遺千年嘛。

言肆沒有想到安諾會來,他以為之前看到的安諾也是一場夢境而已,畢竟她那天晚上的態度那樣冷冽,而且回來之後,對他一直都很決絕。

外麵的天黑了下去,風把窗外的樹枝吹得微微晃動著,房間裏卻有著一股暖意。

“安安。”

言肆的喉結上下動了動,沙啞著聲音叫著她。

“嗯?”安諾下意識的轉過頭來看向他,一臉的疑惑。

也不知道是不是喝醉之後留下的後遺症,言肆感覺現在自己就像是踩在棉花上一樣,整個人輕飄飄的,看到眼前的人,心裏也柔軟了下來。

他終於還是把她拉進了懷中,尋著殷紅的唇吻了下去,急切而又溫柔,卻帶著不容抗拒的氣息。

安諾還在愣神之際,言肆又加深了這個吻,撬開牙關探了進去,帶著一絲還未散去的酒味。

或許是酒意太濃,讓人沉醉了,安諾竟然也沒有推開他,睫毛微微顫動著,緩緩閉上了眼睛。

言肆鬆開她的時候氣息有些不穩,看了一眼懷裏眼神有些迷離的女人之後,心情大好的揚了揚唇角,輕輕的撫著她的頭發。

都說言肆是個有仇必報的人,沒有人能在他麵前得寸進尺,但是安諾可以。

她一而再再而三的推開他,甚至刻意說些傷人的話,他本來該恨的,卻怎麼也做不到,隻是不想讓她再走了。

想讓她留下來,留在自己的身邊,愛也好恨也罷,以後都不要再走了。

“你沒走。”言肆的話語帶著慶幸和愉悅,自顧自的低聲說著。

幸好她沒有在他睡著的時候又轉身離開,像三年前一樣,第二天醒來帶著滿心的歡喜,看到廚房裏站著的卻是另一個與自己無關的女人。

安諾被他攬在懷裏,聽著他強有力的心跳,嗤笑著提醒他,“是你求我留下來的。”

明明知道他是喝醉了才會說那樣的話,可是自己還是不爭氣的心軟了,等他清醒之後,又該恢複那個高高在上的樣子了。

耳邊響著的都是熱水在鍋裏沸騰的聲音,言肆沒有回應她,而是伸手關掉了火。

一瞬間終於又安靜了下來,鍋底的餘熱散去之後,連水也沒有動靜了。

安諾在他看不到的角度嘲諷了笑了笑,果然。

言肆好像從來都沒有求過人,永遠都是理直氣壯的樣子,不曾向別人低頭,所以才會越來越高傲孤僻,把所有的情緒都壓在心底最深處。

“嗯。”他突然低低的應了一聲,嗓音都變得輕柔了許多,“如果求你就能留下來,那我求你,不要走。”

他說的很慢,也很清晰,安諾的心跳都不爭氣的加快了速度。

之前他喝醉了,聲音很輕帶著哀求,現在卻說的很堅定,帶著攝人心魄的能力。

言肆一直以為,照著自己的目標找個合適的人,才會讓這一生過的完整有序,可是真的當安安抽身離去之後,他才發現,自己的生活完全亂了。

他不需要一個溫柔懂事知書達理的人來陪他過完下半生,他隻想要她回來。

安諾驀然攥緊了他的衣角,聽完他的話竟然有些無措,向來伶牙俐齒,也不知道該怎麼回他了。

難得言肆也會低頭,完全超出了她的意料,所以現在她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沒有聽到她的回應,言肆也有些不自在,隻好緊抿著唇抱著她。

他的那句話說的順口,卻是下了很大的決心,最後沒有收到回應,難免會覺得有些難堪了。

安諾深吸了一口氣,雙手微微用力推開了他,“喝點湯,解酒。”

可能是他還沒徹底清醒過來,或者是可能是還在那場噩夢之中,才會如此淡定的跟她說出這句話吧。

安諾轉過身去,一勺一勺的從鍋裏把湯盛了出來,仔薑的味道也讓她清醒了些。

她現在就像是看上了懸崖峭壁上的一朵花,伸手去摘就會摔的粉身碎骨,想要惜命卻又不願離去,如同魔怔了一般。

言肆看她心不在焉的盛好了湯,伸手想要去端的時候,率先攔住了她,自己把湯端了起來,另一隻手牽著她不容分說的走了出去,坐在了沙發上。

安諾早在他睡著的時候就把這裏的酒瓶垃圾給收拾了,累了個半死,收拾完了才覺得自己心甘情願的莫名其妙。

本來現在他們兩個人該毫無關係了不是嗎?

安諾任由他牽著坐在他旁邊,經過了心裏的一番掙紮,還是那句話了,既來之則安之。

如果總是想著要逃的話,那也就沒有回來的必要了。

她的手仍舊蔥白柔軟,言肆平靜的握在自己的手中,臉上平靜如常,等到她在自己身旁坐好才鬆開了手,怔怔的看著麵前放著的那碗薑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