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肆抿著唇站起了身,神色清冷,目光緊隨著一步也沒有回頭的安諾,在原地站了片刻,還是跟了出去。
君以辰直接把車子停在了大門門口,看到安諾走出來之後,才伸手按下了車窗。
下一秒,又看到言肆跟在她的身後走了出去。
君以辰皺了皺眉,下意識的轉頭看了一眼葉歆依,正好對上葉歆依冷冽的眼神,隨後往外瞥了一眼,她直接拉開車門下了車。
“上車。”葉歆依語氣不善,朝著對麵走過來的安諾瞪了一眼,順便走過去幫她拉開了車門。
安諾看到如此好心的葉歆依,陡然感覺背後一涼,起了一層雞皮疙瘩,心虛的看了她一眼,直接鑽進了車內。
言肆在不遠處停了下來,雙手插兜的看著她鑽進車內的樣子。
葉歆依幫她關上了車門之後,站在門口遲遲沒有動,而是轉過身去看向了言肆。
他背對著別墅而站,背後是明亮的燈光,襯托的她們這一側倒是有些昏黃了。
這裏的環境很安靜,一側的小噴泉的聲音在此刻是最響的,潺潺的水聲讓氣氛沒有那麼暴戾,卻沒有和善多少。
安諾轉過頭去看向窗外,後座的車窗大開著,葉歆依站在車旁,卻並沒有擋住她的視線,一轉頭就能看到言肆那雙漆黑的眼眸,正注視著她。
不知道為什麼,安諾突然覺得心頭一滯,有種莫名的情緒湧了上來,快速的偏過了頭,不再看他。
而駕駛座上的君以辰,和站在車外的葉歆依,對言肆都帶著敵意,沒有絲毫的和善。
安諾暗暗的深呼吸了一口氣,平靜的關上了窗戶,擋住了外麵那道目光。
言肆看到緩緩升上去的窗戶,兜裏的雙手也緩緩的攥成了拳。
他不止一次的想象過,安諾離開的時候是什麼樣的眼神和表情,而現在,他親眼看見了,雖然隻是別人來接她回家,可是他總有一種窒息感。
言肆的目光動了動,平靜的掃了一眼葉歆依,對上了駕駛座上君以辰的目光。
他以前說過,安安認識的人比他想象的多,就算是隻見過君以辰和沈煜幾麵,也看的出來他們跟那些趨炎附勢的公子哥不一樣,對她也不一樣,始終都有種超乎常人的維護。
所以他惱怒了,卻不知道是在氣她什麼都不跟自己說,還是氣自己一點都不了解她。
君以辰是個看上去很白淨斯文的人,但是麵容冷下來的時候,也有著不同的威懾力,而葉歆依好雖然是個女人,麵對著言肆的時候,卻一點也不露怯。
“我還以為言總出了什麼事呢。”葉歆依上下打量著不遠處的言肆,冷笑道,“看來是我想多了。”
下午看到安諾拿起包,一臉擔憂往門外跑,連多餘的解釋都沒有的時候,她還真的以為她是來趕著見言肆最後一麵了。
但是現在看上去,這個言大少爺好像也沒有什麼毛病,也沒落得個半身不遂的下場。
如果說,論起心狠來的話,葉歆依或許不是他們幾個裏麵最狠的那一個,但是安諾一定是最容易心軟的那個。
不過要是言肆真的落了個半身不遂的下場,也算是得到了報應,如果安諾還執迷不悟的話,出於情分,他們可能還會讓他倆在一起試試。
隻是言肆這種人,表麵上冷靜從容,內心陰狠無情,這個時候要是安諾心軟了,想要回頭,那就真的是重蹈覆轍了。
畢竟,小紅帽是吃不了大灰狼的。
言肆冷眼在葉歆依臉上掃過,停留了片刻就收回了視線,麵無表情的看著她身側的車窗。
他隻能隱約看到安諾的一個側臉輪廓,不知道她的表情,甚至看不到她的動作。
“嗯。”君以辰推了推眼鏡,淡淡的看著言肆,“既然言總沒事的話,我們就不打擾了。”
葉歆依轉頭看了一眼君以辰,兩個人對視了兩秒後,她繞過車子,坐上了副駕駛。
從始至終,言肆站在原地一句話也沒有說,隻是因為兩個人的話,臉色有些陰沉。
君以辰啟動了車,往窗外睨了一眼。
“哦,對了。”他的唇角帶著戲謔的笑容看向言肆,發揮了自己一貫的特長,“你要是覺得身體不適,該找的是醫生而不是安安,不過你要是行將就木的話,我們一定不會攔著她帶著花圈來見你最後一麵的。”
說完,他嘴角的笑容變得禮貌儒雅,溫聲道,“再見。”
踩下油門,絕塵而去,徒留言肆一個人淒冷的站在原地,雙手緊握成拳。
——
用君以辰的話說就是,言肆這種人是他這麼些年來,見過的最人渣的一個男人,那就更不用說葉歆依她們的看法了。
就連君以辰以一個男人的角度,都不讓安諾再繼續跟言肆接觸了,那葉歆依肯定就是恨不得把她關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