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急切的吻,帶著淚水的鹹濕,沒有一點點**的氣息,卻又讓兩個人糾纏不休。
兩個人的唇齒相纏,有些呼吸不暢了,言肆才緩緩的放開了她,一雙黑眸滿是淚水的霧氣,看的安諾一陣心疼。
言肆的右手動了動,似乎連傷痛都忘記了,雙手握住了她的手臂,小心翼翼的問她,“你說什麼?”
他剛剛不敢聽完安諾的話,怕這些都是自己的一個夢。
那個他以為已經消失在這個世界上了的孩子,安諾竟然告訴他,她拚了命把他生了下來……
言肆知道,她所說的如果,可能都是真的。
心裏五味雜陳,痛苦和酸楚侵襲了他所有的感官。
……
門外站著三個人,都苦著一張臉,甚至葉歆依的眼裏都帶著閃閃的淚光。
她和黎若還有慕南,在門外聽到了兩個人的所有對話,一字不落。
本來隻是想來問問安諾,晚上是要跟他們出去吃飯,還是給她打包回來的,結果一過來,就聽到了兩個人的聲音。
葉歆依為之顫動的不僅僅是兩個人之間的話語,還有言肆哽咽的聲音,甚至到了最後隱忍著不讓自己哭出聲,卻又更加的讓人揪心。
黎若垂著頭,盯著地麵深吸了一口氣,努力把淚水憋了回去,反手拍了拍葉歆依的手背,幾個人一起走了出去。
“我給阿辰打個電話,先不去打擾他們了。”葉歆依望著門口,抿了抿唇。
“嗯。”
黎若點了點頭,看著葉歆依轉身離開後,才緩緩靠在了牆上。
她一直以為看見的就是真的,但是沒想到看見的,也有可能是別人精心安排的。
當初他們是真的殺了言肆的心都有了,可是安諾的身體那個時候不算好,加上小祈又經常生病,所有人都忙的心力交瘁,根本沒有心思再去想怎麼對付言肆。
直到安諾恢複了過來,小祈的身體也越來越好,她才親口說出要回到這個地方,想要把自己過去的傷痛都一一還回來。
可是回來了之後,她卻總想著不傷害無辜的人,就連當初言氏的那一樁醜聞,她都愧疚了好幾天,不是因為言肆,而是因為言未晚。
所以這一場所謂的報複,就一拖再拖,她以前覺得,既然言肆為了言氏都願意跟別人訂婚了,那不如她就想盡辦法把言氏奪過來或者毀了他,哪怕是兩敗俱傷也在所不惜。
但是理想和現實,終究有差距,言氏不僅僅是言肆一個人的,還有言未晚在,那個對她掏心掏肺的女孩兒,安諾始終還是做不到。
這個時候,黎若突然無比的慶幸,安諾的猶豫和善良沒有讓她走到那一步。
不然,如今的結局,將會是一個很讓人痛不欲生的場麵。
慕南在一旁欲言又止,看著垂著頭的黎若,又看了看那扇門,終於輕聲開口,打斷了她的思緒,“那個……孩子……還在嗎?”
之前聽到了安諾問言肆想不想見孩子的那一刻,慕南整個人都懵了,偏偏還沒有聽到接下來的回答的時候,兩個人都轉身走了出來,他也隻好跟在身後。
黎若抬頭看了一眼慕南,眼前的男人麵容糾結,這幾天似乎沒有休息好,平時看上的有些陰柔的臉竟然多了幾分滄桑感,但是此刻的話語,卻是小心翼翼的詢問。
像是被言肆傳染了一樣。
像是所有人的立場都被調換了一樣,在場的女人顯得冷靜,男人卻反而變得小心翼翼,像是怕打碎這樣的一個場景。
黎若一直以為自己是一個參與了全局的局外人,可是現在看上去,她好像也是置身於局中而不自知,但是總也能清楚明了一些事情。
而另外的人,比如慕南,比如言肆,是徹頭徹尾都不知道這樣的一個局麵,所以這個時候才越發的變得不自信,也越發的迷茫。
“你猜。”
黎若淡淡的丟下兩個字之後,轉身走了。
慕南還在原地沒有回過神,一如在房間裏的言肆一樣,眉頭微皺,目光茫然,眼底卻帶著一絲隱隱的期待。
隻是他比言肆的茫然更加的多了些,如果說言肆眼前是一片迷霧的話,慕南就是置身於空茫之中,毫無頭緒。
“不是,我猜個什麼啊——”
慕南大步跟了上去,抓耳撓腮的。
……
休息室裏的兩個人仿佛沒有聽到外麵的對話,依舊很安靜,隻是言肆的心跳很快,越發的躁動。
說不上來到底是不安,還是喜悅激動。
安諾垂著眼簾看了他一眼,挪了挪身子,給言肆挪出了一個並不寬敞的位置。
畢竟葉歆依休息室的床不大,擠一擠還是能睡下兩個人的。
言肆還在持續發愣,沒有反應過來,直到安諾掀開被子,悶悶的說了一聲,“躺著,你傷還沒好。”
他一直半跪在地上,別到時候身上沒好,膝蓋又給磕出什麼問題了。
言肆倒也沒有猶豫,直接掀開被子坐了上去,並沒有躺下,而是用枕頭在背後墊了墊,伸手抱住了安諾。
外麵天氣炎熱,房間裏卻有些陰冷,被子裏還有著安諾的溫度和氣息,他也順勢把她摟的近了一些。
“我一直覺得,對不起幾個字很沒用。”他的指腹在安諾的肩頭蹭了蹭,沙啞的聲音還帶著鼻音,“可是現在,除了這幾個沒用的字,我不知道該說什麼。”